池疏拿上东西就要出门,被闻予拦下来:“你这是要出门?”
“嗯,”池疏蹲在玄关穿鞋:“去一趟杂志社。”
闻予放下碗,着急了:“你现在还在发情期。”
“是不是发情期间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池疏没做多解释,他不知该如何告诉闻予自己现在的信息素状况。
他身上有完全缔结的标记,一般的Alpha不会对他感兴趣,即便赤身裸体在大街上打滚,那些Alpha碰都不会碰他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自保的护罩似乎变成了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有想过,是不是该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然摆明白地告诉闻予,说自己其实一直都对他有所图,只等着某一天心意相通后告诉他其实自己身上一直留着他的完全标记。
这样像极了胁迫,以所谓深情去牵绊那个人的一生。
池疏觉得自己自私又过分,仗着完全标记的AO依赖性,不要脸地把闻予勾上床。
他心虚地把闻予丢在家里,仓皇而逃。
闻予怔楞着,低头看碗里的水果,失落地回到客厅低着头一块一块地把里边的桃子吃光,对着电视发呆。
忽然,他收到冯徵发来的消息。
【池封刚离开副总办公室】
池疏赶到杂志社主动和主编说想要和方午共同做池封的专访,主编打了鸡血一般,握着池疏说据小道消息,池闻两家要联姻,希望池疏一定要把握机会,把先前在闻予专访中遗漏的细节在这次池封的采访中全部补上。
池疏听得脑壳疼,主编一直在叨叨,从婚姻美满唠到股票大盘,直说这是件大事,写得好绝对大卖。
晚上池疏回到家,闻予已经不见踪影。他卸下身上的阻隔器伸手去摸开关,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八九不离十又忘了缴费。
他手机早就没了电,顺着墙面摸索着拉开帘子。好在月光晴朗透进光亮,倒不是黑得那么彻底。
池疏在茶几上摸出移动电源给手机充上电,缴了电费等家里来电。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进洗手间上个厕所,刚拉开门,屋内瞬间亮起来,眼前的洗手间马桶上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头上顶着一团消了一半泡沫,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清那人是谁,池疏僵直在原地,片刻后,噗的一声笑了。
“停水了。”
闻予尴尬地别过脸,耳根发红,他身上的泡沫已经消泡,黏在身上难受得不行。
池疏摸摸鼻子,抱歉道:“物业说过今天这片区域会停水,我以为你会回家就没告诉你。”
他确实没想到闻予到现在还没走,一心只想着到时池封的专访他该如何在方午面前糊弄过去。直到看到闻予在他家里狼狈的模样,什么池封什么专访全被他抛到脑后。
池疏从柜子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闻予披上,转身出去拿手机:“我给你在外边开个房吧,这水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不用。”闻予擦掉泡沫,嫌恶得不行,干脆自暴自弃盖在头上,对池疏说,“让冯徵去做。”说着,他给冯徵打了通电话,让人一会儿来接。
十几分钟后,闻予领着池疏下楼,头上依旧盖着那块白毛巾,滑稽得不行。冯徵远远只认出了池疏,牵着个比自己要高大的裹着头巾走路姿势略显怪异的男人的手走斑马线,冯徵太阳穴一跳,发现事情不简单。
他似乎,会错上司的意了。
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池疏和闻予之间的空位隔了个银河,冯徵从后视镜里瞧,池疏的脸撇向窗外,脸色发白,神色不大自然,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尽力靠着角落,是个毫无安全感的姿势。
他的老板丝毫没有察觉身边池疏的异常,淡定地低头看手机里的文件。
冯徵默默地在心里解读上司的行为和表情,这明显的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慌得一批,丢脸丢大发的状况。
到了酒店,不知是不是错觉,冯徵在办理入住手续时隐约感受到池疏落在他身上躲闪的目光。
“闻总,晚些我让客房服务把您换洗的衣物送上去。”冯徵愈发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要再待下去,夫人的眼神非在他身上灼个洞不可,麻利溜了。
垂直电梯到达八楼,池疏捏着房卡跟在闻予后边,盯着闻予后背十分在意方才冯徵说的话。
为什么换洗的衣服会由那个Beta来送?
这个人是不是能够随意进出闻予的家?
他和闻予是不是还保持着像以前那样的关系?
池疏脑袋一片混乱。
闻予只顾着找房间,没注意到身后的乌龟一样低头跟着的池疏,停下时的这人竟是一头撞上来,抬脸一副傻愣愣的表情对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