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接住那件东西,提起来一看,却是块莹白色的美玉,“这是……”
“天底下只有两块暖烟玉,这就是剩下的那块。”杜王爷淡淡道。
“这块是被用过的,怎么在你那里?”
杜王爷摸着酒坛,仰头饮了一口烈酒,笑道:“是我为邱承姑准备的。”
“邱承姑,她为什么需要暖烟玉?难道说她也想成为武林高手?”
杜王爷怔忪道:“不,她本来就是高手,但她觉得不够,后来她练了一种来自西域的特殊功法,名唤十方。十方禁术使她的功力增加十倍不止,但五年后,每月须饮两碗天资绝顶的少年的鲜血,唯有如此,方可不被邪功反噬而死。为了不变成饮血的魔头,承姑必须用暖烟玉散尽功力方可活下去。”
凌孤月道:“十方禁术……果然跟静山老人的功法有些像,那她最后成功了吗?”
杜王爷目无焦点地看着面前,过了很久才道:“她成功了,但她也死了。”
凌孤月道:“为什么死了?我记得她明明报完了仇,最后与杜王爷一起回王府了……”
杜王爷苦笑道:“那是书,我也只是在结尾提了一句两人重回王府,而现实,当然不会那么平静,江湖恩怨,情仇难了,除非你死,否则将永远置身于复仇的漩涡中。”
“邱承姑是怎么死的?”
杜王爷斜眼看他,“你是问书中?还是问现实?”
凌孤月微微思索,道:“现实。”
“她当初为了报仇选了一条弯路,除非有暖烟玉和其它奇药方可解。我走遍天下,终于带回了暖烟玉和一段回阳木,治好了她,可是……她却选择了死。”
“为什么?”
“因为一个男人,杜桓隐。”
凌孤月疑惑道:“杜桓隐便是杜王爷,若邱承姑为了杜桓隐而死,那你又是谁?你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杜王爷长叹一声:“我有情,她无意。”
凌孤月见他带着淡淡的惆怅,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道:“她一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人就是杜桓隐。不过他早都死了,为了给他报仇,承姑才甘愿修炼邪功,大仇得报后,她便去奈何桥寻那人去了,”杜王爷自嘲一笑,“自始自终都没有我什么事……”
凌孤月盯着他道:“难道你是江鹤?”
杜王爷道:“没错,我是江鹤,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默默无名的人。杜桓隐才是王爷,他天生贵胄,含着金汤匙长大,他们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可笑我还一心以为承姑不情愿这场婚事,想带她私奔……可没想到,国难当头时,杜桓隐身先士卒,陪在他身边的却是承姑。那么多年过去了,前朝覆灭,故人终成黄土,我到处跟人说我是王爷、我是王爷,甚至还写了一本书,但他们早都在奈何桥上团聚了,说不定也都携手转世……只有我还在杜桓隐的旧府,幻想着自己是杜王爷,哈哈……”
凌孤月见他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担忧道:“你没事吧?”
杜王爷止住笑,又含了一口酒,“我还好,死不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凌孤月道:“倘若那人是沈落……他为何会需要暖烟玉?”
杜王爷含笑看他,“你为何不自己去问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