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妃,外面好生热闹,不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周芸汐提议。
段知珩转头看向萧枝雪,眼神询问。
萧枝雪不欲扫兴,便道好。
三人站在外面,周芸汐今晚少见的话多,还有些兴奋,时不时对着段知珩说些什么,段知珩也耐心的回应,并未露出不虞。
萧枝雪转头看着他们,默然,抬头看向天际。
过了今夜,宫中就会传出太子更为喜爱侧妃,萧氏强逼着太子娶亲的事情会愈发的热烈,其中的手脚周芸汐自是一清二楚的。
万家灯火渐渐点亮,如星海般遥远,时间转瞬而逝,萧枝雪太子妃做了两年,两年间,祁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宫中气氛焦灼。
她时常见不到段知珩人影,段知珩留宿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知晓,江山怕是要易主。
朝政繁忙,她也未去打扰添乱,只是静静的做她的太子妃,鲜活的性子在日益打磨中变得麻木和平静,赏花、看书、做绣工,或是喂鱼,帮着段知珩打点前朝,皇后无心后宫事务,每日里守着祁帝。
担子交到了周芸汐的手中,美曰其名辅助太子妃,实际上她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太子妃罢了。
萧枝雪并不在意,她更在意她的父兄是否安好,萧靖轩虽立了功,但是并未升迁,太子给出的理由是,升迁太快易遭人妒恨,他们家的风头已经过大,不可再这般。
祁帝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驾崩,宫中丧钟敲响,悠远鸣长,沉沉的敲在心口。
彼时她想若是她以后走的时候,也会这般昭告天下吗?
祁帝于她并不亲近,丧礼上也只是象征性的掉了两滴泪水,周芸汐陶良娣倒是哭的真心实意,尤其是周芸汐,哭的晕了过去被太子抱回了寝殿。
没多久,新皇登基,按着规矩,第二日便是皇后大封,可是这一日的萧枝雪还未得到封后圣旨,据说是太后与新皇吵了起来。
萧枝雪不想去管,依旧在未央宫喂鱼栽花,直到姗姗来迟的圣旨来安置。
衰败
夕阳余晖渐渐落下,未央宫一片寂寥,小梨端着炭盆掀开帘子进殿,已经入了深秋,早晚温差逐渐变大。
萧枝雪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虽然还未蠕动,可是她已然觉着有些冷,早早的让小梨点起了炭盆。
“娘娘,您都写一天了,歇歇吧!”小梨劝道。
萧枝雪淡笑:“知道了,属你最操心。”
小梨给她披上大氅,递上暖炉温手,又把炭盆端的近了些,萧枝雪难忍咳意,低低地咳了两声。
“娘娘这咳嗽都好些日子了,奴婢去找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萧枝雪摇了摇头:“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药,你熬些梨水就行。”
“您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苦药。”小梨打趣。
萧枝雪手中笔未停,外头的金色的光撒进来,萧枝雪美好的侧颜更衬的很是娴静,小梨有时候瞧着,不免感叹,她家小姐变得愈发稳重,现下,新皇登基,却迟迟未封后。
外头传言都说太子妃犯了什么罪,被贬为了庶人,幽禁在未央宫,那周氏前些日子被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气的她在萧枝雪身边唠叨了几句。
“这正妻还在这里坐着呢,陛下到底是何意,娘娘您又未犯错,何至于此,这让外面如何想您,如何想老爷和公子。”
孔司言淡淡警告:“慎言。”
小梨气的脸红:“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你们知道外头都怎么嚼舌根的,说我们娘娘不得陛下宠爱,善妒跋扈,又时常排挤后妃,对着陛下以下犯上。”
萧枝雪闻言并未生气,依旧对着窗台上的红梅修修剪剪。
小梨奔过去:“娘娘,您还有心情在这里剪花枝呢,那陶妃的走狗,三天两头的来未央宫门前吆喝,都…都骑到您头上了。”
萧枝雪笑了笑安抚她:“你管那么多做甚,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左右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安心,陛下总归不会不管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