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晚也要跟臣妾们一起守岁吗?”荣嫔笑问。
暮扩笑道:“自然,要彻夜不眠!”
太皇太后道:“皇帝要守岁,也要注意身体!哀家老了,唯恐夜里失眠,现下是要去休息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忙起身恭送,暮扩作揖道:“皇祖母,今夜外面热闹,您尽管睡您的,不要担心。”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暮扩一眼,笑道:“这宫里热闹的日子哀家见多了,皇帝不必担心,你顾好自己最要紧。”说罢在众人的送辞中离去。
申时三刻,大殿外开始放起了烟花,暮扩携众妃众臣外出观赏。
暮扩看着黑暗的天空中升起的簇簇烟花,转头看着旁边的云千慈,而云千慈也发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来看他。
“千慈,答应我,今晚好好睡觉,不要轻易起来。”暮扩的眸在夜光下显得格外似水温柔。
云千慈玩笑道:“只许你守岁,就不许我清醒着?”
而暮扩却极其温柔地看着她:“以后每个除夕我都陪你不眠,但今晚,你要好好睡觉。”
云千慈被他这头一遭温柔弄得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恰巧天空烟花绽放,她便仰头去看烟花,向着天空微笑。那个一直看着她的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也跟着她笑了笑。
酉时二刻,暮扩让云千慈等回宫休息,单独留了付竞妍来陪自己守岁。云千慈心中不快,回了宫躺在床上不眠不语。
当宫钟撞起,爆竹再响起的时候,床上的云千慈又起了身,推枕揽衣走到屋外,发现阖宫被持刀侍卫把守,不禁一惊,忙叫清欢过来。
清欢从小床上醒来,见此状道:“娘娘,自您从夜宴回来后不久,这些侍卫就来了,说是陛下派遣,前来守护的。”
“守护我?”云千慈心中不解,难道是怕今晚喧嚣走火?
她所不知道的是,今晚呈凰宫的世界,是一片厮杀,血迹斑斑。
阿元带领的十万大军包围了付之狐等三十多个朝廷臣属的府邸,宫中一部分侍卫在夜宴当场抓了付之狐等人,而留在暮扩身边的付竞妍也被抓获。
付之狐一行人蓄养的叛军闻状发动,则被宫外暮振带领的大军悉数斩杀。是的!暮振回来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当年付之狐作为西辰细作潜伏在暮扩之父暮焘身边,西辰先帝与南璃北野炎联手算计北参。先是付之狐劝解暮焘御驾亲征,再是北野炎在战场燃起曼陀罗香,使暮焘头悬目眩,遭其斩首。后付之狐鼓动手握兵权的暮扩之叔、暮振之父暮熹篡位登基,以毒药谋害暮扩,后用女色“补药”毒杀暮熹,按下兵权。待暮扩继位后,付之狐故计重施,安排付竞妍入宫迷惑君心,私下蓄养门客士兵,以让北参亡君,被西辰吞并。
暮扩当年私查父皇死因,从生还士兵口中知道了父皇死于曼陀罗之事,后看皇叔死于非命,渐渐洞察了付之狐的心思。于是假意宠幸付竞妍、驱逐暮振,为的就是发现付氏背后靠山,让暮振找寻谋士,偷握兵权。而为了保护云千慈安全,暮扩便假装冷落皇后。
没想到付竞妍几次三番地陷害云千慈,上次的雪蚕事件终于暴露了是“西辰细作”的事实,让暮扩决定于除夕人员聚集皇宫时了断他们。
暮扩看着地上跪着的叛臣细作们,道:“百证具在,尔等还不认罪!”
付竞妍哭着向前爬了几步,道:“陛下,臣妾久居深宫,难与父亲解触,实在不知这些事情啊!”
“你不知?”暮扩怒问,“佛书的烧毁、烈马的失控、云兮的自残、王尚仪的告状、朕孩子的胎逝、皇后的寒毒,哪一样不是你的杰作?就凭这些事,你就该死一百回了!”
付竞妍哭道:“陛下,臣妾纵有错事,还请陛下看在你我往日情谊的份上,饶臣妾一命吧!”
“往日情谊?”暮扩冷笑一声,“朕对你,从无半点真心!朕说过,最厌恶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暮扩说罢拔剑向付之狐等人道:“你们,害死了朕的父皇、叔父,对朕暗下黑手,使我北参两易君主,今日朕杀之,来为他们报仇——来人,将这些人拉下去砍下头颅,尽抄其家!”
众将士领命拖着鬼哭狼嚎的众人下去。
暮振走过来看着暮扩,两人相识而笑,泪眼婆娑。
☆、如果当时她说的是愿意呢?
云千慈一早醒来便听了暮扩清除叛臣细作的事情,心中惊讶悸动,暗叹昨夜竟是如此凶险!
初一祭祖,暮扩在众帝灵前道:“父皇,皇叔,儿臣和阿振已经清除余孽,望你们在天之灵,可以稍有安息了!”
出了大殿,暮扩与暮振在城墙上俯瞰肃静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