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宗守卿说:“可你也知道,勋贵之家的下人,向来嘴严的很,陈兴奇回来后,陈家上下更是密不透风,任何人别想探听到他家的情况。”
孟长青又道:“查证事件,也并不只有口供一条路。陈家要真做了什么非法事,京城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会一点踪迹也找不到吧?”
宗守卿喝了口茶,“他正得太子重用,朝堂上除了三皇子那一党,谁敢趟这趟浑水?”
就朝堂上的这些人精,还真没有谁一味的只想要真相。
半年左右不见陈兴奇,如今从别人口中听来,倒觉得自己印象中的人,陌生了许多。
孟长青想到,自己回京的消息已然被楚沐风送进皇宫,说不定她能在京中见一见陈兴奇。
“有关陈大人的事,太子知道么?”孟长青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宗守卿这句话说的很不诚心,不过他说完又换了语气,凑近孟长青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叫你到太子面前说什么,我陈家不论哪一代,必严遵祖训,只尽心侍奉皇上。”
孟长青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眼见话题越来越敏感,孟长青转而问起京城里的其他新鲜事。
宗守卿想了想才说,“是有件新鲜事,不过也是跟太子有关,你可要听?”
孟长青打趣道:“怎么?这事轻易听不得?”
“要是轻易听不得,哪里还会传到我等耳中?”宗守卿笑道:“自开春后,兵部尚书师大人家的孙女,常进宫陪伴肖贵妃。”
孟长青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人物,想起师万山的孙女,正是从前见过几次面的师重百。
“我记得师小姐跟太子同岁,在我看来,他二人颇为般配。”
孟长青顾及到宗守卿袒露的态度,说话的内容也带上了自己鲜明的态度,“我早先还以为,贵妃势必要从肖家选个女孩指给太子,怎么会想起师家小姐来?”
“可见肖家还是有明白人。”宗守卿说,“就算肖家想紧贴太子不放,可到底顾忌着三皇子,知道现在要尽可能多为太子多拉拢帮手。”
“以我此前对师老大人的了解,倒更意外,他会同意这桩媒。”
正说到这里,门外来人道:“老爷,太爷醒了要见孟大人。”
宗守卿先起身,对孟长青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还没动两步,门口小厮又说:“老爷,太爷说只要孟大人过去。”
“我这父亲。”宗守卿失笑,“你快过去吧。”
孟长青跟着宗家小厮进了宗老大人养病的院子。
和昨天不同,宗老大人穿好了外衫,斜靠在榻上等着他。
孟长青过去行礼,关心道:“师父,今天感觉比昨天好些吗?”
宗孺闻点头,“过来坐着。”
听他说话仍旧中气不足,孟长青就知道他这病恢复起来不容易,病去如抽丝,只要日渐好转,倒不值得过于担心。
宗孺闻的视线落在孟长青身上,许久才开口,“心软不是好事。”
孟长青赔笑道:“长青不是对谁都会心软的,师父教我一场,我若对您没有情谊,那还是人吗?”
宗孺闻摇了摇头,“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活不活都得看运气,到我这一步,实在没有精力管别人如何了。”
孟长青顺着他的话说:“师父为朝廷效力大半生,是时候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