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对方堂堂郡主居然能放下架子说软话,有些出乎意料。当然,身为男子,胸襟焉能输于女子?
他也不矫情了,直接朝她举起酒盏,讶然道:
“好说,是我技不如人,那晚多亏郡主及时出现,不然我今晚无法安坐于此。但一码算一码,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郡主可否解答一二。”
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元昭懒得客套,放下茶盏,利索道:
“请讲。”
“在下听说郡主未满十五,但官场话是一套一套的,”比他老练多了,凤武嘴角轻扬,一副真心求教的态度,“在下很想知道,定远侯这是把你当成世子教养了,或是另有用意?”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惊于凤武的说话方式越发无状。
太子妃想摁下额头代表愤怒的十字青筋,宛城公主一脸无奈,原本神情阴郁的六皇子独自喝着闷酒,对眼前的氛围不理不睬。
自打五皇子为救他而亡,向来活跃多话的他从此沉默寡言。
今天让他出来宴席,是想让他尽早恢复心情,别老待在自己府里喝闷酒。正好,有凤武与元昭针锋相对,无人注意他,正好喝自己的酒。
“左都尉过奖了,”元昭露出一个官方微笑,坦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自小在父亲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行事作风自有相似之处。怎么,我以为天下父子父女皆如此,莫非左都尉不是?”
噗,太子妃、宛城公主尚未反应过来,独自喝闷酒的六皇子已经喷酒,狼狈得很。
扎心了啊!这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凤武非端王亲子?!好大的狗胆,安平这死女子甚话都敢说,忒不给面子。
瞧,凤武听了她那句话,他神色阴沉目不转睛地瞪了她半天,把太子妃、宛城公主看得心肝直颤,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来。
所幸,他还有一些理智,灌了一盏酒,牵强一笑:
“郡主真会说话,这一点倒与定远侯大不相同。”
“左都尉过奖,青出于蓝胜于蓝嘛。”元昭嫣然一笑道。
那若无其事的模样,硬把某人气得笑出声来,紧接着闷头喝酒,不再搭腔。
六皇子终于有伴了。
……
总之,今晚这一场宴席吃得大家差点心肌梗塞。笑不是,骂也不是,谁让是自家兄弟先出言不逊?经过几次相处,大家对安平的脾性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谁敬她一尺,她便敬谁一丈,不然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还好,两人都很克制,没让太子妃难堪,一场剑拔弩张的饮宴在一派温馨融洽的氛围中结束。
出宫的时候,不知是有意无意,分别给二人带路的内侍居然速度一样。不紧不慢,走的同一个方向,还是步行,慢吞吞的。
“在下见郡主身手不凡,不知师出何门何派?”两人并肩而行,凤武的态度倒与方才不一样了。
“无门无派,算是游侠吧。”元昭是个老实孩子,背负双手,步履稳健,如实道,“家父年青时认识的一位道长,贪生怕死,不到两年就走了。”
凤武:“……”
嘶,太直白了,不知虚实,有些问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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