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会亲自打消这个可能,因为那时候的我,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理由,都会坚持去第九区。
那时的我在渴求真相,却不知道,真相并非我想要的。
这次参加婚礼的有我的大伯、我的父亲、我还有家族中的一些其他成员,我母亲没有去,而她在得知我要去时,也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给家族丢脸”。
时隔数月,我又一次踏上了前往第九区的列车,我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心中却升起了一丝陌生。
我已经不熟悉这趟列车了,也不熟悉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了。
列车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驶进了站台,我透过车窗向外看,恰好与窗外的熟人视线相对。
他依旧穿着特首服,身姿挺拔,和一年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上一次我来找他,是为了商量他同我妹妹的婚礼,这一次我来找他,却是来参加他和别人的婚礼。
这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
我跟在父亲的身后下了车,宋东阳同我的大伯、我的父亲打了招呼,又向我伸出了手,他说:“迟睿,许久不见。”
我伸出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了握他的手,平静地说:“恭喜新婚。”
宋东阳轻笑了一声,他说:“还有一件喜事,我有儿子了。”
我放下了手,说:“一并恭喜了。”
这句恭喜我说得并不勉强,所有的情感都会因失望和时间而消减,这个过程并不痛苦,甚至悄无声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和眼前的男人形同陌路,回归到不会受伤的状态。
宋东阳突兀地前倾,凑到我的耳畔,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孩子不是我的。”
宋东阳伸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身体重新站得笔直,手中却多了一片树叶,他说:“有落叶沾了你的发。”
我不发一言地盯着他看,评估着刚刚那句低语的真实性,他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了。
第44章
孩子不是宋东阳的,那他为什么要娶那个男孩,又为什么要把那个男孩塞到我们家族里啊?
我搞不清楚宋东阳的脑回路了,他在我的印象里,和善良、仁慈完全不沾边,他愿意接纳那个孩子,愿意做到这地步,难不成还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这个说法,还是周枫告诉我的,他说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一个人陷入恋情后,智商直线下降,愿意为爱人做许多有违原则的事。
我不觉得宋东阳是个恋爱脑,退一万步讲,他要是个恋爱脑,他完全没必要跟我讲这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