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光一派相继落马之后,新帝难得的拿出了一些雷霆手段,在各处扫灭余党,将盘踞在各方的那些心怀鬼胎的蛀虫逐一拔除。
虽说蛮王被自己的族人乱箭射死,明王执掌大权之后,没有了蛮族的势力渗透,这些事情比原本简单容易了许多,但还是着实让众人狠狠地忙了一阵子。
当然了,这忙的人主要是袁牧、慕流云以及江谨,至于慕老爷和慕夫人,还有袁老王爷,他们也忙,就是忙的事情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都在忙着打发各路听到风声,开始忙不迭想要与他们建立交情的达官贵人们。
袁老王爷在袁牧被禁军大张旗鼓抓走之后,可以说是处处碰壁截然相反,那会儿他在京城里很多高门大户的眼中简直就是瘟神一般,躲都躲不过来,最近却成了香饽饽。
先前那些给袁老王爷吃了闭门羹的人,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一边私下里偷偷咒骂他们这个局布得坑人,一边有绞尽脑汁找各种理由出来铺台阶,好让自己之前的行为显得不那么针对袁老王爷,显得有更多的无奈,也显得现在的谄媚没有那么明显。
袁老王爷是什么人啊,他可不是袁牧那样刚硬的性子,尽管之前处处碰壁,但是这会儿对于各方的示好,他就好像完全没有计较,更不介意似的,别人给出的理由照单全收,一副毫不怀疑的态度,招待那些人也还比较热络。
只不过私下里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袁老王爷表示,他只是与人为善,不喜欢和别人结梁子,所以面上需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心里头,谁都有一杆秤,以后谁是可交的,谁面上打个哈哈过得去就行,自己心里有数儿就好了,也没有必要非得当面驳了对方的面子才爽快。
至于慕老爷和慕夫人那边,又是一种不同的情况。
慕老爷虽然说以前是先帝身边的密探,这绝对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但是这事儿鲜有人知,过去在别人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茶商,殷实倒还算殷实,就是连富贵都谈不上,慕夫人更是一介商妇,都不是能入得了京城这些贵人的眼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慕老爷原本先帝密探的身份被新帝一纸诏书公之于众,又因为这一次帮忙剿灭反贼立了大功,被封了爵位,可以说是一时之间在京城内外名声大振,一时之间想要和他攀关系的人络绎不绝,都想方设法找到什么能够跟慕老爷,或者说应该叫慕侯爷搭上点什么关系,能方便套套近乎什么的。
不过和滑头的袁老王爷相比,慕侯爷可就低调得多,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爵位不过是一份荣耀,本身他年岁也大了,这些年也并无任何的人脉积累,所以对那些想办法来攀附的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用价值,别人无非是冲着自己女儿和准女婿来的。
于是慕侯爷二话不说,连夜带着慕夫人离开了京城,回了江州太平县。
江州距离京城毕竟路途遥远,太平县又是小地方,这些事情都还没有传扬回去,两个人又很低调,回去之后只是拿着一纸文书,去孔县令那里把慕侯爷从多年的失踪人口重新登记在册。孔县令大吃一惊,不光是因为慕侯爷活着回来了,还有那文书上所陈述的前因后果。
不过孔胖子这人厚道,慕侯爷请他不要张扬,不要对外人说,他便乖乖听话,谁也没提,谁也没讲,让老两口踏踏实实在太平县享受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等到京城里头尘埃落定,入了秋之后,慕家老两口就又重新悄悄地返回了京城,和袁老王爷一起筹备两个孩子的成亲的相关事宜。
袁牧和慕流云的婚事办得很低调,郡王府内部张灯结彩,外面倒是并没有多张扬,只是邀请了一些与袁家一贯交好,且在之前也经得住考验的老臣和皇亲国戚。
因为慕流云一贯是以男装在外行走的,并且还担任着推官一职,并不需要像寻常的闺阁女子那样需要蒙着盖头闷在内宅里不能露面,袁牧也觉着以她的性子,让她那么一个人枯等着太折磨了,于是在成亲之前就和双方老人商量好,在给慕流云定做喜服的时候就没有按照传统的样式来,而是做得利落很多,方便走动。
成亲当天,慕流云大大方方与袁牧一同给到场的亲友和贵宾敬了酒,在场的宾客也都对这位让皇上都赞许不已的女推官十分敬重。
婚宴过半的时候,新帝一身便服,在几个同样着便服的内侍、禁军护卫地陪同下,悄然来到了慕家,讨了一杯喜酒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