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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生养孩子”四个字,楚惠就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虽然对花老爷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花老爷当初把她从寄居处娶回,也等于是救她于水火,并且让她跟他过了两年多富贵的日子,恩情总还是有的。
既然嫁给了他,不管名份如何,为他生孩子也是必然、更是应该,何况自己又是那么的喜欢孩子,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在身边陪伴。
可是,就是由于面前这个大太太的各种嫉恨和挑拨,害得她怀着身孕要离开这个家,若不是这个家实在太不容自己了,她又怎么会半路折返去追丁长官他们?
若是不追上他们,也就不会去南昌,更不会半路小产。
说起来,这笔帐、这笔恨,有一大半是该算在这位大太太身上。
若不是看在丁长官为人耿直且光明磊落的份儿上,她楚惠回到花家宅子就是拼死也要闹上一闹。
这可倒好,她李氏把人的孩儿谋害了,这回却来当好人?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儿吗?还有能说理的地儿吗?
楚惠强忍住心中的恨意,面无表情地说:“孩子?得看是谁的孩子,是跟谁生的孩子,老爷的孩子我楚惠要不起,这是命,是命我就不能抗命,得听天由命,这世上还是有天理的。”
“惠妹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李氏听出了楚惠绵里藏针,这话不善。
一直以来,楚惠在李氏的眼里就是怯懦可欺,哪怕是骂她一顿,她都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从来不敢在她李云娘面前说半句稍微强硬的话。
此时倒好,竟然话里话外的几重含义都说了出来,噎得李氏连回声的勇气都没有。
楚惠的话透露着三重含义:一是暗讽李氏的大儿子不定是老爷的种;二是暗指她楚惠的孩子不是自己意外小产的,是在她李氏的算计之内,迟早都会没了。
若是换成原先的楚惠,她是绝不会、也不敢拿李氏生的大少爷说事儿,毕竟大少爷是无辜的,便是连李氏自己恐怕也是无辜的。
一个女人,洞房之夜丈夫喝醉了进客房睡去了,新房被别人钻了空子,且自己及花士昌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这么莫名其妙生下一个野种。
这对于李氏来说,也是一次灾难,更是永远难以说出口的奇耻大辱。
楚惠要在平常也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是此时李氏说到孩子,楚惠因自己孩子没了而伤心悔恨,因此也便没了理智,说起李氏的儿子来。
李氏是个聪明女人,她听出来了,她并不恼怒楚惠暗讽自己,而是在恼怒连楚惠都知道了,想必是老爷说出来的,那么小兰也必定会知道了。
人不能慌乱,人只要一慌乱,不仅丧失理智,且脑子就会愚笨得不行,此刻的李氏就是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大儿子就是她心中最以难言说的一个痛。
李氏“噔”的一声站起,手中的手帕被她拽得皱起,她指着楚惠:“你。。。。。。你。。。。。。”但终究没有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