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暴君!放开我!我要离家出走!”
“哈哈哈!你走再远我也找得到你。我可是你主子。放弃挣扎吧!乖乖准备吃胖吧!小混蛋!哈哈哈!你看这样够不够凶?”
踏雪沉默他又去问白虎。“白虎你看我够不够凶?”说着又故意拉长了声音,哈哈哈。
白虎:“……”
夏夜的小山苑没有一点人声。只有河水叮咚。草丛里有一两只萤火虫把草叶压弯了一点。盈盈的微光就跟着天上星星一起闪烁起来。此起彼伏的虫鸣昭示着夏天的来临。怎么看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如果那萤火虫不是被丝线钉死在草叶上的话。
白虎大鼻子一吸,全身毛发竖了起来,警戒着周围。“血腥味。”
踏雪皱眉,捂住自己过于灵敏的鼻子。感觉过于灵敏不是一件好事。踏雪头脑都被血腥味冲昏过去了。只能把软弱无力的自己依托给身下的白虎。
“雪儿,不要下来。”梅子青说着,自己跳下虎背。
袖中露出的鲁班尺闪着金光,被主人一把握住。回廊上踩出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夏夜里格外吓人。
观心堂刚经过一场大战。湿漉漉的都是水。旁边的莲叶被折断,被锦鲤的尸体压到贴在水面上起不来。回廊上一个血画成的大圆内,大黄犬围着趴在地上匍匐前行的光头少年呜呜呜地哀鸣。
那少年身着一身虎皮短衫。仅靠右臂撑在回廊木板上,拖着下肢艰难前行。每走一步,脖子上的荆棘颈带就收紧一点,勒出的鲜血线条一般流下脖子,密密麻麻,很是恐怖。纵是如此,那少年依然不从那颈带的限制,顶着被勒得颈部比周围少了一圈的疼痛也要挣扎着沾自己脖子上乳白鲜血在回廊上画那花纹繁复的圆。
“老三!”
这个阵法梅子青认得。竹非白怀揣着拯救天下灵宠打开所有铁笼的伟大梦想被全大灵通缉。梅子青看不下去就教他一招阵法助他逃跑。梅子青上前扶起竹非白,盘膝在他身后就要坐下来为他疗伤。竹非白用尽全身力气转身把他推开,要他快走,不要管自己,还喃喃说着对不起。
“你是我三弟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的死活?告诉我。你怎么了?”
“去京城,找机智秋!”
机智秋,菊知秋,太子侍读,梅子青曾听竹非白提起过此人。似乎是他们四弟。“找知秋做什么?”
“他聪明,啊啊啊”荆棘勒紧,竹非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咔咔骨骼碎裂的声音,再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鲁班尺!”
手中金光再现,鲁班尺在手。荆棘颈带的尖刺受到金光刺激,更加张牙舞爪,像是要跟鲁班尺的金光斗个高低上下。可怜颈带下的竹非白,因为缺氧满脸通红,口角溢出乳白鲜血,眼眶往外突出,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试图用鲁班尺镇压荆棘枷锁的梅子青看形势不对,迅速收起鲁班尺。竹非白绵软的身体倒在梅子青怀里。
“这是师叔那一脉的道术。比我高明。我解不了。”
在这一刻,梅子青无比悔恨自己春天编花环不看书、夏天磨豆花不练武、秋天摘果子忘了观星象,冬天酣睡暖被不知今夕何年。这样的悔恨曾经在师父与美人蛇缠斗的时候出现过。那之后他也曾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奈何比他优秀又比他勤快的大有人在。他奋力争取往山顶爬,往目标中的巅峰拼了老命地前进,才有机会发现禁锢竹非白的这人早就在山顶翘首笑他傻子。
竹非白被暗处那人空手勒紧脖子。梅子青只能眼睁睁看着竹非白从自己手中滑走,身子吊在高高的半空,再失去支撑,面朝下狠狠砸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摊乳白鲜血。
“是谁?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