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有阅历的老人挤在一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的表情愈显凝重。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今年的收成还是不景气。已经连续三年生长期滴水未见了。”
“是啊,本来我们的存粮足够支撑一年半,可偏偏荒年多贼,防不胜防啊!”
里长捋了捋胡须,道:“我早前多次向朝廷上书,可那些一边倒的大臣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为了筹备军中物资,打胜仗以悦龙颜,朝廷非但没有减赋,更是变本加厉的征收粮食。”
坐在边上默不作声的吴均一直紧握着拳,这时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木桌跟着摇摇欲坠,震了三震。“昨夜一觉醒来,库粮又被搬空一半。贼人逍遥法外,饥民却四处逃窜,路皆死骨。诸位何不联合反了这没有天理的世道?”
他旁边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隔墙有耳。举目四望,更多的人则一脸若有所思。
“为今之计,不如把粮食都卖了,换作银两,带着一家老小到苍祁国逃难方可一搏生机。听闻苍祁国君对别国人甚是优待,不仅支持流民开荒,在刚落脚时还可免一年的杂税呢!”
此言一出,座上尽是窃窃私语,无不感慨唏嘘。
已过夜半,众人渐渐散去,只留里长一人独坐叹息。太平盛世,怕是不长了。
第二日,镇上果然出现许多卖粮的摊贩,不过虽然粮价奇高,竟还有人趋之若鹜。这些人多是无一点存粮的穷苦人,只能拿出所有的家当,撑一天是一天了。
大清早,天还没有大亮。落兮醒来,一到院内,便看到不远处紧皱眉头的司黎。他端坐在石桌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茶杯。石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司黎的对面还放着一个杯子,显然刚刚有人来过。
“阿黎!”
司黎扭头,对着她淡淡一笑,“看你睡得熟,以为又要大天亮才能起身,今日倒是起得格外早。”
落兮走过去,弯下腰,双手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开心。”
司黎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定是为了饥民而忧心。既是心中郁结在我面前为何还强颜欢笑?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你,司黎,是我的夫君。是除了我爹娘和留兮,最亲近的人,我们以后要共度一生的。如果你连情绪都瞒着我,我又怎么知道?”
“阿黎,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让我们共同面对,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徒增烦恼。那些苍生重任,由我一人承担足矣。以你通达的性格,定然不想为俗世所打扰、束缚。我相信自己有护一人的能力。”
“可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帮到你。时辰尚早,我的黎王殿下,不如吃饱了再想办法呗。我来教你做饭,如何?”
提及饱腹,司黎的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寸。
落兮自是注意到了,下意识抬手去碰,司黎早就猜到了似的,钳住她的手。“你怎么总趁我不注意触我的眉头?是有特殊的癖好吗?”
落兮不由想起在尘轩寺酒窖的醉态,还有银杏树下的装睡,恍如隔世。她轻笑,把他拉起来,“走啦!教你做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