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睛都红了,都想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再不济拿在手里把玩研究一会儿也是好的。
“别闹了,东西是沈小友的,看他怎么说。”人群中走出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他国字脸,一对剑眉飞入鬓角,看上去颇为正派。
那人走上前来,他冲着沈墨抱了抱拳,下一刻两只手却向着那盒子而去。也还好是沈墨反应过来在他把盒子抱走之前按住一角,没让他得逞。
见自己的计划被识破,那人嘿嘿一笑,无视四周狠狠瞪着他的视线,颇有些尴尬地看向沈墨,“不如我向你买?”
听人提起这茬,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报数声,价位也逐渐高升,没多久就已经到了沈墨都不得不侧目的高价。
眼见着这好好一场赌手已经转变成一场拍卖会,沈墨只好再次开口,“谢谢诸位抬爱,但这机关盒我并不准备卖。”话音落下,沈墨又连忙加了一句,“短期也不准备再做。”
也不怪沈墨要特意加上这句,上一次他做了那六角盒后,几个帮忙掌眼的木匠找他一通软磨让他答应了再做几个出来给众人,一开始沈墨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那之后找到作坊里软磨硬泡的人就再没断过,以至于沈墨如今还欠着十来个六角盒没做,他都已经怕了。
“那沈小友,这盒子……”贾老一听,急了。
这盒子就这么一个,虽然众人是从头看沈墨做到尾,但是真地看明白的恐怕一个都没有,要真错过这个盒子,再想要弄明白其中缘由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沈墨环视四周,视线在满脸期待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了戚云舒脸上。
戚云舒这会儿正望着他,两只眼睛有些失神,仿佛蒙上了一层雾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与他平时的精明模样不同,还是发现沈墨看他他才连忙侧过头去,那模样就像是只猫,看着小鱼干想要又不敢说。
沈墨心中有了主意,他拿了桌上的机关盒在众人火热的注视之下递到戚云舒怀里,“送你了。”
沈墨突然如此,众人顿时都酸了,有劝说的也有询问为何是戚云舒的。
沈墨把烫手的玩意儿送了出去,身上担子轻了,他笑着说道:“东西就放在戚当家那了,诸位若是有兴趣可以找戚当家的借了把玩。”
戚云舒是戚家当家,敢上他手里抢东西的人应该还没出生,沈墨正为自己化解了刚刚的危机而高兴,回头间就又对上戚云舒那灼灼的眼。
戚云舒正呆呆地看着他,他好像看得很认真,可是眼神却又有些失焦。
沈墨心虚,微压低了声音道:“你喜欢就送你了。”
戚云舒听着这话,只觉怀中抱着的机关盒瞬间变得滚烫,让他触碰到的地方都被烫得生疼,连带着就连他的那颗心也开始滚烫。
沈墨等了片刻,见戚云舒没有拆穿他的意思,这才又看向人群外围的黄鹤他们。
沈墨还记得这是一场赌手,更加没有忘记黄鹤承诺他的彩头,沈墨走上前去,“如何?”
这一场比试就如同之前那次一样,谁赢谁输已是不言而喻明摆着的事情,就算黄鹤气得都已经眼睛充血身体轻颤,也改变不了事实。
黄鹤做的盒子沈墨刚刚也看过了,他的雕刻确实复杂,但明显是临时磨枪只光不快,除了样式本身复杂能骗骗外行人外,根本没什么可取之处。
“你想如何?”黄鹤吐出的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间挤出。
若不是舍不下最后一点尊严,他早就已经甩手离开,而不是在那里看着众人围着沈墨打转。
“要不再赌一次?”沈墨问。
“你——”黄鹤本就满腹火气,闻言瞬间气绝,沈墨这根本就是故意要让他出丑,他比了一次输的彻底不说第二次依旧输的毫无翻身之力,事到如今沈墨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黄鹤胸口快速起伏,得喉间都涌出一股血腥味,一旁跟着的白浩几人想要上前安慰可又不敢触黄鹤霉头,因为这会儿谁都看得出来黄鹤已经快要气疯。
沈墨见黄鹤不语,知道他不敢再赌,倒当真是有些失望。这样的赌手对沈墨来说是名利双收,末了还能弄到他想要的工具,他何乐不为?
至于黄鹤、白浩,若他们一开始就知难而退而不是那般气焰嚣张颐指气使,沈墨自然也不会这般做法。
“既然如此,那就按之前说好的,这是我要的工具,还劳烦诸位定做好了送过来。”沈墨从怀中掏出早就已经备好的工具图纸递了过去,这些工具都是按照沈墨以往的习惯画的,很多细节都与这世界的不同。
黄鹤接过图纸捏在手中,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大有恨不得把那些图纸撕得一干二净的架势。
沈墨递给他的图纸厚厚一叠,少说有五六十种工具,木匠用的工具本不贵,但定制的价位却不低,更何况还是这种数量。
沈墨笑笑,他正准备开口劝说黄鹤再赌一场,毕竟除了工具之外他缺的东西也还有不少,他琢磨着要不就让黄鹤几师兄弟好事做到底再努力努力给他凑齐了算了,他身后便传来一阵吵闹声响。
沈墨闻声回头看去,只见抱着他送的机关盒的戚云舒,此刻已经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戚云舒似乎痛苦极了,他捂着肚子的手背都白了,喉间更是不断发出浅碎的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