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她身为天子亲妹,她不?该说?什么。
可是她在此刻仍多了句嘴:
“皇兄,皇嫂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她这五年?吃了太多苦。若……若你当真,当真要?有那一日?,你莫要?负她。”
元承绎未答。
她却执着地望着皇兄的眼,要?等一个回答。
于是谁人都没有留意?殿角处消失的一片衣袂。
正是方才带长公?主入殿的那名宫人。
她一贯受皇后器重。
而此刻正该沉沉睡去的谢韫也茫着一双眼。
那张素来绽着温和笑意?的美?人面难得?可以休息一会儿,不?带什么表情,就这么漠然地盯着帐顶承尘。
仿佛要?同她腹中那个被放弃的孩子一道,就此被湮没于这金玉堆出的巍巍皇城之中。
无爱
长公主跨出丹凤门时,秋日高阳正至天中,惨淡地散露出白光。
可她并未直接归府,她尚且同人?有约。
按她原本设想,自己同阿隐玩上半天,及至午间整饬过仪容,便可去见李释之。
长公?主生有玉蕊琼英之貌,不必雕琢便已是绝色,可她一贯喜欢在外人面前严妆华服。
仿佛着上另一层银甲,可令旁人?心生畏惧。
但此刻已来不及了?,她整了?整身上素裳,吩咐马仆径自将?鸾车驶至玉京楼。
李释之已在此候她多时了?。
白面温文的?男子见她入来,躬身徐徐行了?个礼。
抬起眼眸时,唇角笑意温润如?昔,没有表露出丝毫不耐。
李释之家学甚严,自己生性也孤高清许,素日从不愿涉足这等娱游之地。
可哪怕元承晚将?他约在了?闻名上京的?销金窟脂粉堆里,他也生不出半分不情愿。
儒雅的?男子有礼有节,连目光都?在一瞬对视后便轻轻落在她眉间,十分克制。
而后颊侧酒窝不知不觉间深了?些许。
她并未如?往日一般严妆,仅一身家常的?温婉模样?便来见他,李释之心头莫名起了?些热意。
可长公?主要直入正题,他也能极快地肃下心神:
“李卿,听闻皇兄授你入三法司,从旁佐助徐汝贤和桑仲玉纂修法典?”
李释之颔首,恭敬拱手拜谢:“多谢殿下赐臣良机。”
他之前的?确心有篇章,但终归未能成体统,那篇得了?圣上青眼的?《盐铁新论》亦是在同元承晚有过一番长谈后,才被她点化而成的?。
“卿家多礼,”元承晚不欲同他拘泥在这些客套之上,“本宫今日诏你,是有一惑要请教于你。”
李释之谨肃神情,垂下眼眸细听。
“商贾重?利,趋易避难,本宫听闻有人?提议在十三道的?僻闭之塞设常平盐仓,每岁食盐皆交由官府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