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此事,沈夷白?面色更寒一分,掀唇讽笑道:
“如何处置?无用的?牛马罢了。”
那属下听懂了他的?话意,背脊上如同被毒蛇跗骨的?惧意更甚一分。
沈夷白?却丝毫不觉自?己的?残忍刻毒。
那妊妇本就是寻来?扮作晚晚尸首的?替身罢了,在?沈夷白?的?计划里,昨夜事发,长公主?将会不幸身殒乱局之中。
至此世间再无元承晚这个人。
有的?只会是数日后才能被发现的?,一具辨不清面目的?妊妇尸首。
届时她存世的?所有痕迹都将被抹去,晚晚只会是寄附于他一人掌中的?小雀儿。
金屋为笼纱作衣,他要在?她皙白?赤足之上缠以金链,日日宠而爱之,只为他一人胤嗣绵延。
可惜又生了些波折,倒是不甚顺利了。
元承晚自?送别过沈夷白?,便?径直去寻了裴时行。
那男人极有骨气地?依她所言,甫一回府便?独自?闭门在?书房。
待她自?侍人口中问?得驸马下落时,裴时行书案上已堆起了一摞小山似的?籍册。
书房格心隔扇门吱呀一响,裴时行头也未抬,却一早便?自?熟悉的?脚步声中分辨出来?人。
怀妊多辛劳,她如今的?蛩音又沉了些许。
他眼风不动,俊面绷的?肃严:
“殿下凤驾来?此所为何事,臣尚有满室案牍要理,恕臣无法?伴驾陪侍。”
元承晚轻挑娥眉,无声失笑。
同裴时行小儿相处久了,长公主?也算摸清了他的?坏脾性。
此人时而沉稳睿智,不止腹中这小儿,便?是连她的?师长也当得。
时而却如眼下一般吊出一张冷面,状若拒人千里之外;细瞧上去,这男人连眨动飞快的?眼睫处,也落满了“快来?哄我”的?乞求。
可他似乎也是十?分好哄的?。
长公主?立在?原地?,端凝他片刻过后,红唇勾出明艳笑意,缓自?踱步上前。
裴时行笔头一顿。
下一瞬复又继续在?书纸上划出沙沙声响,是这晴照方好的?室间唯一声响。
“裴时行。”
几息过后,终于多了一道声音自?他侧畔传来?,娇柔甜脆,话音是一贯的?命令口吻。
他抿紧薄唇,不应。
“含光?”元承晚呶呶嫣红朱唇,语气放得酥柔,却又带了挑弄意味。
一袭家常月色长袍的?男子终于被这话里的?钩子勾出了动作。
却只是揽袖自?案上另取了一摞公文。
长公主?此刻极为好性儿,复又悠容上前两步。
这下倒是激的?裴时行僵了肘臂,一动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