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殇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视线穿过空气,紧紧胶在我的脸上。我望着他笑,“想见你,就忍不住过来了。”
傅言殇放下手上的工作,三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我的错,应该守护在你和孩子身边。”
“就是就是,你的错~”萧禹从办公桌旁探出半个脑袋,笑道:“早就喊他去陪嫂子了,可那固执的家伙非要赶着注册公司,说是送给你和孩子的礼物呢!”
我实在很好奇,“什么礼物?”
傅言殇做了个‘嘘’的手势,“秘密。想知道,就给我平平安安的从产房出来。”
“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我嘴上吐槽着,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见萧禹已经走出悲恸,就说了句:“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生孩子。”
萧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嫂子,距离手术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你急啥?来来来,放一百二十个心,备用血已经备好了,一切肯定会顺利的,你就放轻松一点儿嘛。”
我知道萧禹是怕我紧张,就说:“我就是想快一点见孩子,这几天我总是梦见洛洛抱着我,他说,妈咪,我回来了。”
萧禹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想多了。
毕竟做了那么多次产检,显示的都是双胞胎女儿。
傅言殇的想法估计也和萧禹一样,一边扶着我往外走,一边说:“老婆,我不贪心,我想要的只是你平安。至于孩子,无论男孩或者女孩,都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我重重地点点头,“知道了。”
走到走廊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恰好打开了。
沈寒连滚带爬地挪了出来,“滚开!你们谁都别救我!我的一对儿女再阴曹地府好寂寞,他们等着我去下去陪他们玩呢!”
“沈寒,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吓妈妈!”江玉抱着沈寒哭:“秦柔已经被判无期徒刑了,要是你再有个好歹,我和你爸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沈寒像是根本听不进江玉的话,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再地上爬:“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可是,她才一出生,我就活生生掐死了她。”
“我曾经有过一个儿子,结果,我眼睁睁看着他咽气……报应,这一定是我的报应,哈哈哈!”
我盯着沈寒癫狂犹如丧家犬一样的模样,所有破碎的往事再次掠过心头,刺得我整颗心都疼!
“沈寒。”我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我说过的,你会有报应。断子绝孙,生不如死的感觉怎么样?”
沈寒一怔,原本溃散的视线一下子有了聚焦,盯着我说:“秦歌,你有没有梦见我们的女儿?她晃着血淋淋的脐带,问我为什么要掐死她……她哭着喊我,说,爸爸,我好疼!”
我咬牙切齿地告诉他:“我经常梦见她呀,每一次,她都说要你偿命。”
“啊——”沈寒痛苦不堪地抱着头,“你胡说,她是我女儿,怎么可能想我死?!”
江玉见沈寒的情绪愈发激动,连忙指着我的肚子骂:“秦歌,我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你这么恶毒,就不怕死再手术台上吗?!”
傅言殇眉头一拧,似乎见不得我受一点委屈。
我握了握他的手,在他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我会不会死再手术台上,就不劳你担心了。倒是你儿子,即使活着,也只能再精神病院孤独终老了吧?”
江玉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是沈寒,一听见‘精神病院’几个字,哭喊的声音更大:“我不要去精神病院,那里又昏又暗,还有向死而生的护士强行打镇定剂!”
“不去,咱不去。”江玉轻轻拍着沈寒的脊背,“只要妈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活受罪。”
萧禹冷嗤一声:“不去精神病院,那就去吃牢饭吧,反正都是孤苦伶仃的度过下半生。”
江玉一下子面如死灰,相信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沈家已经散了,她再也无法护着沈寒。
每个人终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正义从来不会缺席,只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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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麻醉师给我进行了麻醉。
和之前两次分娩相比,这次我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傅言殇正好给我拉了拉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