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徐太后道:“当初出了点偏差,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无用。传信让她动手。”
李嬷嬷应了一声离去。
另一边,琴书茗拿着手中的纸条,心中略有些诡疑与茫然。
纸条上写着今晚于上善园子见,落款处单字“芙”。
琴书茗起身想倒茶喝时,这张纸条就被茶盏压在床榻边的杌凳之上。
她手里捏着纸张实在有些惊心。纸条被放在如此之近,她居然毫不察觉,倘若对方想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能够潜进王府不被察觉的人绝对是高手,昨天带走夏绮雪的那个男人不好应付。
正因为不好应付,琴书茗对这次邀约有些犹豫,送纸条时不杀自己,不代表今夜去了不杀,如若不去,他们找上门更不好对付。
思虑之下,琴书茗将纸条凑近烛火处烧了。
今夜要去,还要让萧崇皓也去。
夜里,琴书茗让雇来的马车转入小巷里,在僻静的地方下了车,拢了拢披风,提着灯笼悄悄地向上善园子走去。
上善园子除了门前高挂的灯笼点着烛火,其余地方一片漆黑。
她犹豫了下,上前敲了敲门,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毫无动静。
她又抬起手敲门,手将触及门板之际,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边。”
琴书茗吓得浑身一僵,仿佛一条蛇突然爬上背脊,蛇身上冰凉的鳞片蹭着她的皮肤,令她不寒而栗。
她定了定神,缓缓转身,见那人已经几步开外,心里略不悦,仍是跟了上去。
那人带着她绕到上善园子后门,她顿了下,问:“你跟上善园子有关系?”
不然实在无法想象为何要约在此处见,没有必要为了见面特意将上善园子包下,最有可能的猜测是面前之人与园子有关,又或者是夏绮雪与其有关。
先前易绍晖与上官玉晞的那些传闻皆从上善园子出,琴书茗想到此处,越发肯定这园子定是与夏绮雪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
既如此,就不得不小心。
她雇来的马车车夫会在半个时辰后到瑜王王府报信,这一次必须要让两人摇摇欲坠的关系彻底剪断。
从后门进了园子,再转入到左手边拐角处的一间屋子门前,原本漆黑的屋内忽然亮起灯火,昏黄的火透过纱窗投射到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格子,与琴书茗有半脚之距。
里面一道人影走到门前打开门扇,夏绮雪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琴书茗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夏绮雪曾中了萧崇皓一掌,如今看她神色憔悴,比自己伤得还严重。
“进来吧。”夏绮雪忧苦的眼眸往下轻垂,让开了身子。
琴书茗将手上的灯笼吹灭,走了进去,身后之人没有一起进来,仅是关上门立在门外。
“我打算离开。”夏绮雪开口即令琴书茗一怔,“在离开前,我有些话想问清楚。”
“离开?”琴书茗未等她继续问,便抢先道,“只因王爷伤了你?”
“当然不是。”夏绮雪想了下,又改口道,“有那么一点关系,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我本就跟他谈了特别的条件,现在要实现是微乎其微。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才想借此机会离开。”
琴书茗双目在她脸上来回细察,心中一面估摸着她的话有多少是真话。
“我走得如此急,找大夫治内伤是原因之一。所以所有事今晚就解决吧。”夏绮雪掩嘴轻咳一声,“那支簪子,你怎么会有?”
“你为何不直接离开?”琴书茗仍是有疑虑。
“这问题我刚才已经解释了。”夏绮雪叹了一声,“不如换一种方法,轮流发问,你先回我,我再回你。”
“簪子是你伤我的时候留下。”琴书茗淡淡道。
夏绮雪静静地盯着她,双眸沉着:“原来如此。该你了,若仍是刚才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已经解释了。”
琴书茗略迟疑,她的回答明显是说谎,但夏绮雪却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没说信又没质疑她。
夏绮雪见她没往下问,就当她默认,直接抛出另一问:“你为何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接近萧崇皓?”
琴书茗眼眸一抬,寒气一闪而过:“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