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尔哈的小院是个两进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房前的院子都铺着青石的十字小路,四棵看起来树龄超过几十年的垂柳下,摆着一盆盆精致的小盆景,廊下摆着景泰蓝的月季花盆景,显得整个小院生机盎然,鸟语花香,阵阵清风袭来,香气弥漫在身边,让宜尔哈觉得自己个儿轻飘飘的。
后头的小院比较狭窄,但是也收拾的很整洁,不过此时宜尔哈却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了,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笑着走出了半掩着的大门,按照记忆中的地图,迈步就往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走去。
噶尔喇一家人的住所都在东路上,而其中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所在的院子,正好在东路的正院位置上,只在宜尔哈的院子前头不远的位置,只要穿过一条回廊和一个假山小花园,便能看到伊尔根觉罗氏院子的后门。
宜尔哈随手掐了两朵不知名的粉边红花,叩响了伊尔根觉罗氏的后院门。
一名看起来在小厨房做事的粗使丫鬟,一瞧见宜尔哈,便匆匆俯身一礼,“奴婢请格格安!”
“起吧,额捏起了么?”宜尔哈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小丫鬟显得有些局促,一双小手摆弄着衣角,脑袋好像灌了铅似得抬不起来,如蚊子般的小声音回道:“福晋已经起身了,这会儿正陪着大爷用饭呢!”
“你去忙吧,我去看看额捏!”宜尔哈瞧小丫鬟都要吓哭了的额样子,笑着拍了拍小丫鬟的肩头,迈着轻快的步子就从旁边的耳门进了前院,嘴里头哼着调子。
在宜尔哈的记忆中,伊尔根觉罗氏从未留过噶尔喇在房间用饭,即便是噶尔喇多次想要和其和好,额捏也总是将其推出院子,一来二去的弄得噶尔喇都有些无奈了,也就彻底的疏忽了额捏这头。
一听说额捏留了噶尔喇在院子用饭,宜尔哈就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些许,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她还是有些没底,所以本着孩子是父母的粘合剂的原则,宜尔哈华丽丽的登场了。
正房的明堂上,一张雕花的紫檀木方桌两侧,分别坐着伊尔根觉罗氏和噶尔喇,虽然同坐在一张桌子旁,但是还是显得有些尴尬和陌生,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噶尔喇,一抬头就瞧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宜尔哈,只觉得心里头的一松,对着宜尔哈招了招手。
“宜尔哈,可是来瞧你额捏了,快进来!”噶尔喇颇有些轻松的招呼着。
伊尔根觉罗氏回过头,正好瞧见宜尔哈吐了吐舌头,便迈着步子来到了桌边,手里头还不忘搬了一把门边上的绣墩,一屁股拍在了额捏和噶尔喇中间,笑吟吟的说道:“额捏昨个儿可是吓坏了宜尔哈了,还好阿玛来得及时,不然宜尔哈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额捏的好孩子,额捏没事,可用过早饭了!”刚刚觉得尴尬的绝不只是噶尔喇一人,伊尔根觉罗氏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会儿瞧见宜尔哈出现,笑眯眯的询问着。
宜尔哈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宜尔哈吃过了,不过想着能陪额捏吃些早饭,倒是还留着肚子呢!”
“调皮!”伊尔根觉罗氏笑着拍了拍宜尔哈的肩膀,随手从丫鬟手里接过了碗碟,盛了香甜的百合银耳粥,略带着几分无奈的口气说道。
噶尔喇也跟着伊尔根觉罗氏的动作,将一枚刚刚剥好的卤蛋,放在了宜尔哈的碟子里,轻声说道:“既然还留着肚子,那便好好吃些,你这会儿还长身子呢,可不能饿着了!”
宜尔哈笑眯眯的抿了口粥,又咬了一小口卤蛋,这才左手拉着噶尔喇,右手拉着伊尔根觉罗氏,撒娇的说道:“有额捏和阿玛陪宜尔哈吃饭,宜尔哈可开心了。”
“宜尔哈喜欢就好,那阿玛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和额捏吃饭好不!”噶尔喇绝对是一个顺杆爬的好手,立马就接茬说道,说完还不忘看看伊尔根觉罗氏的脸色,见伊尔根觉罗氏脸上仍然是淡笑的模样,这才咧嘴笑了。
对于任务至上的宜尔哈来说,倒是也不想反对这个建议,但是又怕伊尔根觉罗氏有了期待后会失望,小脸一垮,放下了手里头的筷子,可怜兮兮的瞧着噶尔喇说道:“可是阿玛那么忙,那可能每日都来陪着额捏,阿玛又说大话了!”
“阿玛再忙,总还是要吃饭的,难不成阿玛在宜尔哈的心目中,便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不成了,阿玛保证每日都来陪你和你额捏吃饭,快笑笑,别让你额捏担心了!”噶尔喇瞧着伊尔根觉罗氏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心里头一颤,也顾不上这坑挖了就爬不出来的后果,忙拉着宜尔哈说道。
“那拉钩?”宜尔哈俏皮的歪了歪头,伸出了小手指,柔声说道。
“好好好,阿玛和宜尔哈拉钩……”噶尔喇这些年从未忘记过与伊尔根觉罗氏在香山脚下初见时的场景,再加上一夜都看着伊尔根觉罗氏那张容颜不改的脸庞,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伊尔根觉罗氏身上,这会儿笑眯眯的完成了宜尔哈的所有要求,只为看心中美人的那抹微笑。
如噶尔喇所预料的一般,伊尔根觉罗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清冷而动人的微笑,将筷子重新塞回了宜尔哈的小手里,轻声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也不怕让你以后的婆家笑话了!”
“宜尔哈还想着多和额捏待几年呢,再说阿玛也舍不得宜尔哈这么早就离开家吧!”宜尔哈一听,忙笑嘻嘻的说道。
噶尔喇眼瞧着自己和伊尔根觉罗氏在宜尔哈的作用下就要和好,自然是不想立马就将才十三岁的宜尔哈送出门,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咱们宜尔哈还小,再说阿玛还想要好好奋斗几年,也好替咱们宜尔哈多攒些嫁妆,免得让你未来婆家欺负了你呢!”
“你这个阿玛真是没个正行的,当着孩子的面,怎么尽说些昏话!”伊尔根觉罗氏心里对噶尔喇说的话表示赞同,但是一想到宜尔哈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忙板起了脸。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噶尔喇笑着对宜尔哈眨了眨眼睛,端起了饭碗,继续这场盼了足足有十三年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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