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晴插嘴:“万一柏朝赢了呢?”
虞度秋噗嗤一笑:“卢小姐多虑了,保国可是从东方神剑部队退役的,别的不说,身手这点,在平义市恐怕难逢对手。”
二十分钟后。
一块印着沙滩海水椰子树的花布轻飘飘地落下,横陈在茶几上。
虞度秋放下咖啡杯:“这是什么?”
纪凛和卢晴也摸着下巴凑近,仔细观察:“丝巾?”
柏朝立在茶几前,面无表情:“娄保国的内裤。”
“…………………………”纪凛和卢晴迅速后仰,与茶几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周毅这时从外边匆匆进入客厅,大声质问:“小柏!你带咱阿保去小树林干啥了?我刚看见他衣衫不整地衝进自己房间,我去敲门,他还让我滚,说他对不起部队父老,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你该不会把他……不至于吧?这么饥不择食啊?”
纪凛正欲喝口咖啡压惊,闻言又一口喷回了咖啡杯里。
柏朝不咸不淡地解释:“他自己说要跟我比划,不比太暴力的,看谁先把对方内裤扯下来,输的人以后要喊赢的人大哥。我一分钟就赢了,他憋了二十分钟才喊出一声大哥。”
周毅当场惊呆:“你、你怎么做到的?”
“胖子最怕痒。”柏朝一句话简练概括。
卢晴天真地说:“他也没多胖啊……就是壮了点。”
柏朝:“比我胖。”
“……那倒是。”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虞度秋被打脸了也丝毫不尴尬,反而很高兴,“做保镖屈才了,应该派你去暗杀我讨厌的人,比如马斯克,他的脑机接口公司总是搞些噱头抢我的风头。”
纪凛用指关节咚咚敲了两下茶几:“虞先生,以防你眼神不好使,我给你描述一下,是这样的,你的面前,正坐着两名刑警,并且你还没有完全洗清犯罪嫌疑。”
虞度秋惊讶:“你们还在怀疑我谋害二叔?”
“在抓到凶手之前,所有当晚能接触药瓶的人仍在我们的怀疑范围之内。”
虞度秋:“既然这样,为了我的名誉,我们还是继续调查吧。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纪队长你能这么快察觉三桩案子的凶手或许不止一人,真了不起,隻比我晚了几天而已……”
纪凛太阳穴突突地跳,竭力压抑自己扭头就走的衝动,硬着头皮听下去,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接着记录可能的线索。
话题引到了正经事上,周毅便一把拽走了柏朝,不打扰虞度秋等人商讨,拉着柏朝去辅楼找娄保国,边走边劝:“阿保就是争强好胜,你别跟他计较,以后还得当同事,大家和气一点……”
柏朝任由他拽着,没说好或不好,目光远远地落在草坪上,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女孩儿正用吸管嘬着橙汁,十四五岁,如花似玉的年纪,青春靓丽。
“你女儿很可爱。”
周毅闻言一愣,回头看他,右眼下的长疤狰狞可怖,神色却是开心骄傲的:“那可不,我女儿是班里的班花!小学就有人跟她表白了,哼,那些个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了,昨天她们初中搞儿童节晚会,她一个人一台表演,牛不牛?要不要看视频?”
“不……”
周毅的话匣子一开就收不回去了,自顾自地掏出手机,边播放边解说:“这首歌她练了一个月呢,高音难唱,还好她唱上去了。昨天阿保、洪伯他们都去捧场了,考虑你昨天刚被放出来,需要多休息,就没喊你。”
柏朝盛情难却,正要探过头去看,周毅突然又咻!地一下收起了手机,眼神陡然戒备:“奇怪,你为什么突然夸我女儿?对她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没什么想法。”柏朝道,“只是觉得有家人在身边……很好。她妈妈怎么没来?在上班吗?”
周毅低头摸了摸手机屏保:“好多年前就生病走了。”
屏保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鹅蛋脸的年轻女子笑得温婉可人,旁边的周毅身着迷彩军服,脸上还没疤,一脸意气风发,连怀中年幼的女儿都笑出了婴儿肥。
“不需要你安慰。”周毅在柏朝开口之前摆了摆手,“我好歹还有女儿、父母,你连个家人都没有,应该是咱们安慰照顾你。”
柏朝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周毅的恻隐之心一动就泛滥成灾,还以为这话伤了他的心,连忙补救:“都过去了,别再想了,等你结婚之后就有家人了。对了,你还没对象吧?有什么要求?我帮你留意着合适的小姑娘……或者小男生也行。”
“不用,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谁啊?”
柏朝脚步微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很难看出来吗?”
周毅这个单身多年的老光棍完全跟不上这些小年轻的脑回路,迷茫地问:“看出来什么?”
“……算了。”柏朝手臂一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轻松挣脱了束缚。自己插着兜,大步流星地朝娄保国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