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保国等人听在耳里,只能装作冷面无私。这些家事不归他们管,也不敢管。
气氛正僵着,接待室的门哗啦一开,虞度秋领着挨打的保镖出现了。
马场经理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迅速迎上来:“虞总,请坐,您好久没来了!”
“能抽空来一趟就不错了,忙着搞项目呢,辛苦你照料我的宝贝们了,马经理。”虞度秋随口打过招呼,展颜对杜家兄妹一笑,“嗨!书彦哥!”
杜书彦一口红茶差点喷出来,身后的秘书立即递上纸巾。他捂着嘴擦茶渍,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度、度秋,你这是受、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头髮全白了……”
虞度秋大大方方地坐下,马经理亲自倒上茶,识相地退到了边上。
“别提了,都怪我外公,总训我玩性大,不成熟,那我就‘成熟’给他看呗,白发苍苍总归‘成熟’了吧?”
杜书彦没见过这种离谱操作,一句“这也太乱来了”卡在喉咙里半天,最终就着茶咽下了肚。
虞度秋拽过柏朝,朝杜苓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给杜小姐道歉,以后懂点规矩,她是你未来的女主人。”
杜苓雅被这声“女主人”哄回了面子,心情转好,不过依旧拿着架子,嗔怪道:“度秋,你真的在追他么?”
虞度秋一哂:“逗他玩儿罢了,这家伙还当真了。”
柏朝本来已经走近杜苓雅,闻言顿住,转过头看他。
虞度秋回以坦荡:“是没在追你啊,不就说着玩玩儿么?”
杜苓雅总算露出笑容。她不是不知道虞度秋喜欢男人,但她仍相信以他们的青梅竹马,加上以后的朝夕相处,总能培养出感情的。虞度秋以前多花心她不在乎,如今婚约已订,她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柏朝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鞠了个躬:“对不起,杜小姐,是我失言。”
杜苓雅哼了声:“看在度秋的份上,这次我原谅你,如果你再敢对我撒谎,我立刻辞了你。”女主人的架子拿捏得有模有样。
柏朝没反应,也没再说话,退到了赵斐华身侧。赵斐华轻喊了声他的名字,示意他要回话,可柏朝仍旧漠然以对,仿佛道个歉已经仁至义尽。
杜苓雅火气又上来了,正欲开腔,被杜书彦打了岔:“度秋,你这些年可真是厉害了,我在国内都经常听别人提起你的名字,听说你回国,原本想马上约你喝一杯的,可我们家的状况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被董事会那帮人盯着工作,一点娱乐时间都没有,这回还是托小赵的福,说你找我有事,才有机会忙里偷闲见你一面。”
赵斐华忙道:“哪有哪有,感谢杜总肯赏我脸。”
这可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堂堂一位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三十二岁正值大好年华,应当雄才伟略,满怀壮志,现实却是过着监牢似的生活,处处受限,还对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恭恭敬敬,说出来令人不禁唏嘘。
虞度秋客气地回:“今天找你还真有事,不过谈公事之前,先放松放松,我们俩家之间没必要这么拘谨——马经理,先让他们表演一段。”
马经理立即点头称是,转头吩咐了下属几句。紧接着,只见外边得了指示的骑手们骑着骏马哒哒哒地进入沙场,面朝玻璃方向鞠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表演马术舞步,斜横步、高抬腿、原地踏步……完成得颇具水准。
“那匹白色的,是我去年从塔特索斯拍回来的,安达卢西亚马,正在调教,进步很快,已经有模有样了,等驯好了送到家里去,是不是很漂亮?”虞度秋饶有兴致地问。
杜书彦压根没心情看这些表演,附和着笑笑:“漂亮,我记得你以前就很擅长马术,高中的时候还拿过u25大奖赛冠军。”
虞度秋讶异:“这你都记得?”
“阿雅天天在我耳边夸你多厉害多出色,说你是她的白马王子,想不记得都难啊。”
杜苓雅垂首害羞道:“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别提了。”
她一低头,有什么东西跟着闪烁了一下,像一团炽亮的火光。虞度秋敏锐地捕捉到闪光的来源,视线聚焦其上:“新买的耳坠?”
杜苓雅一愣:“啊,是呀……谁让你这阵子都不陪我,我只能跟姐妹逛街去了,怎么样,好看么?”
“好看,特别衬你。”虞度秋盯着看,目光一动不动。
杜苓雅抿唇开心地笑了,随手摸了摸镶着一圈小钻、红艳似血的耳坠:“难得听你夸我的首饰好看,既然你喜欢,以后我就常戴吧。”
室外,骑手们开始进行表演性质的障碍赛,骑手们驾驭着骏马越过水沟、矮墙、多重的棚栏等,英姿飒爽。
虞度秋悠闲地呷着茶,赵斐华看得着急,频频朝他使眼色:你到底要不要聊正事了?
杜书彦的焦虑也明显写在脸上,尽管杜苓雅是虞家的儿媳,两家关系理应很亲密,但虞度秋小他许多岁,且早早就出国了,其实没怎么单独打过交道。
这次与他会面的目的他大概能猜到一二,可杜家在新闻媒体界早已失去了隻手遮天的话语权,这事不好办,万一没办好,虞度秋会不会一怒之下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