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锐利视线倏地射来!
倘若视线化为实物,虞度秋这会儿已被射成了筛子。
彭德宇的语气疑惑又不失挖苦:“据我所知,本市今年为止只有两起lsd相关案件,哪儿来的第三起?虞先生真是神通广大,身在国外,消息却比我这个小局长还灵通啊。”
“您过奖了,这起案子您一定知道,只是不知其中关联罢了。”
纪凛牙痒:“既然你有线索,不妨跟我们分享一下?”
“不,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应该先休息。”
纪凛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转头看向彭德宇,彭德宇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再看向其他人,只有角落的卢晴在挥舞着拳头为他打气,看口型应该是在喊:“凛凛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纪凛下不来台,不抱希望地看向柏朝。
不为别的,就从柏朝刚才阻止虞度秋的举动来看,应该是位不畏强权的勇士,而且虞度秋似乎挺吃那一套。
柏朝或许接收到了他的求救信号,又或许单纯看虞度秋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不爽,竟胆大包天地一脚踹上老板椅:“能别闹了么?你今年二十七,不是七岁。”
带滚轮的椅子滑出去半米,虞度秋始料不及,皮鞋紧急撑地,好歹刹住了,幽幽睁开眼:“宝贝儿,注意言行,你的脸只够我赦免你十次。”
柏朝抓住椅子扶手,将他拉回来,撑着两边,俯身问:“只够十次?”
虞度秋趁机摸了一把,皮肤意外地不糙,顿感满意:“二十次也行。”
当众调情,还是两个大男人当众调情,还是两个大男人当着一群正在破案的警察调情,新金分局的民警们面面相觑。卢晴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张开五指:“好怪,唔……再看一眼。”
纪凛深吸一口气,嘴角抽动着,问:“虞先生,能说说第三起案子究竟是什么吗?你多耽误一秒,凶手逃跑的可能性就多一分,难道你要放任谋害你二叔的凶手逃脱製裁?”
老板椅转回正位,虞度秋坐直了,手臂搁上桌面,收起玩世不恭,嗓音一下子沉稳许多:“别急,逗逗你罢了,这就说。”
纪凛暂时压住恼火,凝聚全部注意力,且听他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是去年的一起案子,和柏志明一样,也在昌和区。两人死亡,其中包括一位市局刑警。各位应该都听说过吧?”
纪凛脸色骤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这起案子?你不是刚回国吗?”
虞度秋不作妖的时候,着实是幅养眼的古典油画,低垂的睫毛掩藏了情绪,让人觉得这人心里藏了很多故事,勾人一探究竟。此刻说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手指又在桌上敲起了节奏:“不巧,那名刑警,恰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名叫穆浩。他毕业后去了公安大,后来去市局刑侦队当了一名刑警。我们许多年未见,原本约好下次见面不醉不归,谁曾想,还未及见面,他就……哎。”
彭德宇点头:“确实听说过,刑警遇害这种大案,我们内部不可能不知道。这案子的案发地点不在我们辖区内,市局也没让我们协同调查,我们手也不好伸得太长,不过小纪好像跟那名刑警关系挺好,还专程去了好几趟市局和昌和分局询问办案进展。”
虞度秋抬眼,似乎很意外:“纪队,你认识穆浩?”
纪凛像一头预感到危险的警惕羚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眼神充满不信任:“穆浩跟我是公安大同一届的,我们的关系……就是普通同学。后来他因为成绩优异,毕业就进市局了,我们来往也少了。是听他提过有个疯起来不要命的有钱朋友,原来是你。”
虞度秋手指抵唇,笑的时候挡住了些许音量,听起来嗓音低浑悦耳:“他对我的形容倒是贴切。那纪队,你应该很清楚案发经过吧?”
纪凛死死盯着他:“清楚是清楚,可我为什么要对你一个外人透露案情?”
虞度秋反诘:“怎么,你是穆浩的内人?我好像没听说他讨了个老婆啊。”
“你胡说什么!”
纪凛生得眉清目秀,可脸色沉下来,那声色俱厉的样子,颇得彭德宇的真传,胆子小点儿的被这么一吼,闷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虞度秋眼睛一眨不眨,散漫地勾绕着自己的头髮:“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什么,你是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小古板?还是说你们警察不允许弯?纪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恐同即深……”
“好了,咱们说正事。”彭德宇宿醉的头疼尚未完全缓过来,眼看着这案子越来越复杂,秃顶面积有扩大一轮的趋势,没心思听闲话,“小纪,把你知道的情况统统汇报一遍,大家一起分析分析,这三起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
“可是这种机密怎么能……”
“你听他的语气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恐怕比你知道的还多。”
纪凛哑然语塞,迟疑片刻,终究不敢违背上级命令,隻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来:“……案发时间是去年10月27日晚11点,案发地点是昌和区松川路的怡情酒吧,监控显示穆浩和一位名叫吴敏的女服务生走出来,接着拐进了酒吧旁边的小巷。几乎同一时间,吴敏的男友刘少杰跟进小巷,杀害了吴敏……可能也杀害了穆浩,并将两人拖上车,运到海边,抛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