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涵说:&ldo;梁大牙你搞什么鬼?这还像个字吗?&rdo;
梁必达说:&ldo;怎么不像?这就是我。他娘的,老子不当军长了,这只手拿不到戈了,就成这模样丁。&lso;&rso;
陈墨涵恍然大悟,说:&ldo;你应该把右边那个&lso;戈&lso;字一横一点一撤都去掉,剩下的那就是个锄头,现在的梁大牙就是一只手持一把锄头的形象。&ldo;
梁必达说:&ldo;言之有理。你这个白匪,还挺会类比o&lso;&rso;放下笔,津津有味地端详他那个不伦不类的&ldo;我&rdo;字,叉有了新发现。说:&ldo;如果再把右边那一擞调整到左边来,按下脑袋变成一捺.左边成了一个&lso;禾&lso;字,右边是一个&lso;弋&rso;字.&lso;弋&lso;就是木桩的意思,&lso;我&lso;叉成了一把草和一根小木桩。哈哈.有意思,&lso;我&rso;是什么?&lso;我&lso;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我可以是手持戈,也可以是挂边草,要是去掉左上角这一撇呢,又成了个&lso;找&lso;字。嘿嘿,你别说,距离&lso;我&lso;字最近的就是个&lso;找&rso;字。人啊,一辈子就是个&lso;找&lso;字,5知
找来找去就是找那一撇,那一撇是什么?对于商人来说.那一撇足钱财.对于政糟家来说.那一撇是官位,对于男人来说,那一撇是女人,对于女人来说.那一撇是男人,对于军人来说,那一撇就是对手,找到了对手我才是我。&ldo;
陈墨涵听着粱必达的高论,不禁暗暗惊诧,这个看似粗莽的汉子,不光打仗无师自通文韬武略,听他这一番话,还真有点哲学味道。
梁必达发表了一通灵感之后,叉沮丧地说:&ldo;我们现在在找什么?娘的,就找一条,找公道。找回公道,老子还是手持戈。老子就把左边这只手去掉下面的两横,去掉两横就是个单立人,单立人加&lso;戈&lso;是个什么字?&lso;伐&rso;也。竹说到痛快处,恶狠狠地把笔往报纸上一掷,气冲霄汉地喊了一嗓于:&ldo;只要有机会,老子还要杀人!&ldo;
陈墨滴笑笑说:&ldo;我要把这个信息赶快给江古碑之流通报过去,要不然,那真是放虎归山人头落地了。&ldo;
粱必达不屑地说:&ldo;他那颗人头还算人头吗?在凹凸山,我要想收拾他,一百个机会都有。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那时候我认为,像他那样窝囊的家伙,你就是让他当个敌人,他也是一个翻不起大浪头的小泥鳅,不值得为他动心事。没想到这个混进革命队伍的臭虫,现在还真长成了一条恶狗。没有甄别那一天便罢,有了那一天,他就是喊我梁大牙当爹,我也不会饶他了。&ldo;。
陈墨涵说:&ldo;梁大牙,你再看看这个字,这个&lso;我&lso;字,你把下面的一提一撇和上面那一点去掉,再把右边那一勾拉直了,是个什么字?&ldo;
梁必达认真地琢磨了~阵子,一拍脑门说:&ldo;娘的,是个&lso;升&lso;字。你的意思是.劳动改造了这两年,我们还可以升一升?&ldo;
陈墨涵笑道:&ldo;不是我们,是你。不过,要想升一升,你得去掉一些东西,右上角那一点是乌云,是压在你头上的三座大山,说白。r就是上面那些兴风作浪惟恐天下不乱的坏人。&ldo;梁必达说:&ldo;好啊,我明白r,那么下面这缠在&lso;我&lso;两条腿上的一提一撇,就是江古碑了。不对,江古碑算个蚂蚱.他缠不住我的腿。他就算一提吧,他在左边,是个形左实右的狗腿子。那么右边呢,这一撇有文章,没准就是你这个国民党白匪。&ldo;
陈墨涵不气不恼,大度一笑,说:&ldo;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既然我是白匪,当然是纸老虎了,一捅就破。我的下半辈子,苟延残喘罢了+哪里能缠得住你粱大牙革命的大腿啊?你狗日的不老实,现在都快当犯人了还想升官?我看你真是屋檐下的大葱,根焦叶烂心不死.妄想变天。你实话说,你搞没搞女人?你迫害过谁?你算计过谁?蛇打的洞蛇自己知道。以后,就是甄别了.也有人在下面踢你的扫堂腿。不信你等着瞧。&ldo;
梁必达说:&ldo;你个白匪别吓我,只要甄别了.给我一个师一个军,一百个人撂我的扫堂腿我也不怕他。&rdo;
不久,陈墨涵的妻子俞真和梁必达的妻子安雪梅结伴而行,辗转来到了凹凸山腹地的七二八农场,来探望她们的丈夫。
七二八农场当局对于安雪梅和俞真的到来,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此时国内政治局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梁必达所说的某某某首长当真出山了,从报纸上能够看见他的名字了。就在此后不久,又得到消息,下放在南方某地的王兰田已经解放了,并被任命为d军区政治委员。
再往后,梁必迭和陈墨涵的日子眼看着就一天胜似一天。
安雪梅和俞真来了之后,七二八农场方面经层层请示,改善了梁必达和陈墨涵的居住条件,在场部的招待所里给了每家两个房间,一个作卧室.一个作厨房。一切迹象都在表明.形势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有了像样的房子,梁必达和陈墨涵不谋而台,只用了一间厨房,共同下厨。腾出来的那间,就作了两家的会客室和扑克室。从那时候开始,七二八农场就接到了上级的指示,梁必达和陈墨涵不用再下田干活了。
叉过了个把月,上面又来了通知,工作人员不许再喊梁大牙或老陈t,一律称呼首长。如此,大家就心照不宣了,脱离农场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