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新出的两门成绩也不理想。
比上次月考还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只是不知道退步了多少名。
晚自习的小小背脊挺直,坐得极为端正。
她努力沉下心,逐题地复盘刚发下来的英语试卷,一个词一个词地读着文章。
只是字母无法排列组合成单词,像春天的小鱼苗撒进池塘,散成一片。
唐怡几次想开口安慰小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小自己也并不好受,她脑子乱糟糟的,一会想到周执诚,觉得酸涩又委屈;一会想到爸爸妈妈,又觉得自己恋爱脑上头,愧对他们。
最可恨的是,造成自己像个打结毛团的罪魁祸首,还毫无知觉。
可是,这也怪不得他吧?
想着想着,小小又忍不住暗自为自己所爱的人说起好话:他还经常给我讲题目呢。
几种思绪在大脑里开着辩论赛,叽叽喳喳,聒噪极了。
“啪”地一声。
正在无意识不停拨弄着笔帽的小小,成功地掰断了上面脆弱的笔夹。
她把掉下来的那半截笔夹拿在手中,一下一下地用尖利些的那头戳着手指,试图用轻微的疼痛来引导自己进入学习状态。
不行。
小小放下笔,决定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下楼吹吹风。
唐怡担忧地看着好友,用眼神和口型轻轻地问要不要自己陪她一起。
小小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校园里很安静,她在教学楼下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着,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
几个循环下来,叽叽喳喳的辩论赛总算是停了下来,可下一秒,眼泪也窸窸窣窣地自己流了出来。
她垂头捂住脸,酸楚、委屈、自责缠绕在一起,她分不清哪个才是泪水的源头。
独自啜泣了一会,小小的情绪像被熨斗蒸汽哈过的衣服,沾着湿漉漉的泪水平静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暗自下决心——学习永远是第一位的,不能再被患得患失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一定要把周执诚抛之脑后,再也不为他的一句话咂摸半天,最好再也不要喜欢他。
“擦擦眼泪。”
一只修长的属于男性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呈在小小的眼前。
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小小抬头看,来者是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只露出一双清冷狭长的双眸。
夜色已深,她看不出来这人是谁,听声音不太耳熟,似乎不是认识的朋友。
男生把右手的小包纸巾又往前塞了塞,似乎她不接下就不罢休的样子。
小小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伸过去,接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