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小姑娘把黑发变成别的颜色,其实他自己也染过头发,最简单的易容就是从染发开始的,当发色改变时,整个人的面貌也会产生视觉上的不同,但突然这么刺眼,他真的有点不习惯。
下了飞机,有三个人早在机场外等待,其中两个是老熟人了,柳吟秋相当吃惊。
“秋老师,你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胖子率先开口,他的表情和柳吟秋一样震惊。
柳吟秋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张起灵和王胖子背着登山包,还有一个柳吟秋不认识,不过看样子,那人和黑瞎子相熟。
“下地两个人怎么行呢。”黑瞎子对柳吟秋道,“我夹了他们喇嘛,人多力量大,保证拍出好照片。”
黑瞎子没有事先告诉柳吟秋这次青海之行有别的人加入,也不知道是想给她惊喜,还是自己也不确定这几个人能不能请得动,所以一直瞒着。
柳吟秋记得黑瞎子的那段有关蛇沼的故事里,确实有胖子和张起灵,他们了解那片区域,有他们随行,说实话,柳吟秋心里倒也踏实些,毕竟目的地太危险,两个人的安全系数总是不高的。
那另一个是谁?
“来,媳妇儿,给你介绍一下。”黑瞎子指着柳吟秋不认识的那个人道,“这位姓潘,我们叫他潘爷,就是我给你提过当兵的那个,是吴家三爷手底下的能人。”
柳吟秋立马想起来了,这个姓潘的男人,是吴邪的朋友,当初差点死在自己放野的张家古楼,后来被族长夫人救了。
“什么潘爷。”对方赶紧道,“秋老师,叫我潘子就行。”
柳吟秋发现,“秋老师”好像已经成了她的外号,才认识她的人都跟着胖子这么叫。
潘子的年纪约莫40岁上下,体型壮实,身高和黑瞎子差不多,脸上有明显的皱纹,又或者,那些只是伤口愈合留下的凹槽。虽然是当兵的,又成天跟□□混,面相并不凶,反而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和随和。
柳吟秋一见到他,就觉得是个很可靠的人。
“你好,可以叫我小秋。”柳吟秋伸出手想和对方握一握。
黑瞎子一把和她十指相扣:“哪有这么多礼节,又不是来谈生意的,人到齐了就出发,我媳妇好不容易染成这个样子,据说管不了几天。”
潘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黑瞎子阻断了动作,他倒也没尴尬,只是有点不自在。黑瞎子的行为与他曾经认识的那个“疯子”大相径庭,于是趁人走远了,他在胖子耳边小声问。
“那黑眼镜的媳妇儿多大岁数了?”潘子道,“看着有点年轻啊,大学生?”
胖子没少在潘子面前介绍柳吟秋的情况,不过,以他的形容,和潘子在婚礼上远观的印象,肯定以为本人会是个恬静斯文乖巧的女孩子,毕竟柳吟秋的职业很容易给人造成“无害”的感觉。结果柳吟秋顶着一头夸张的发色就出现了,潘子还没从自己的设想中脱离出来。
认真的,如果柳吟秋知道这次塔木陀之行有外人参与,不会染得这么离谱,也难怪黑瞎子总想把头发染回去。
“不给你说过吗,30多岁,我女儿的美术老师。”胖子道,“瞎子宝贝自家媳妇宝贝得跟什么似得,你没事少套近乎。”
尽管柳吟秋不介意度蜜月跟人组队,但她还是非常意外,她意外的原因不是黑瞎子居然似模似样的为这次行程夹了喇嘛,而是这个队伍里,竟然没有吴邪。
以及,张起灵会答应,柳吟秋也很奇怪,他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如果黑瞎子告诉他,他们要度蜜月拍婚纱照,需要他来帮忙打个光什么的,张起灵铁定一口拒绝。
柳吟秋觉得,他出现在这里,绝对有别的原因。
解雨臣不在倒是能理解,妻子怀了第二胎,作为丈夫肯定要守在旁边,没必要跟来凑热闹。
不过,解雨臣听说黑瞎子要去拍婚纱照,给他们送了套定做的礼服。
全员到齐,他们租了两部军用越野,马不停蹄地开到了一个叫兰错的小村子,没多久便住进提前预定好的小旅馆。
黑瞎子说,十几年前这地方还十分贫瘠,就30来口人,他们当时只能搭帐篷,条件十分艰苦。没想到10年后,当地已经有1000多人了,全都住起了砖瓦房,还修了宾馆供往来的背包客歇脚。
尽管小宾馆像个招待所,连厕所都是公用的,但就村子的条件来说,这里已经属于五星级饭店了。
房间里有股沙土的味道,柳吟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床铺,换了睡衣坐上去:“吴邪来不了吗?”
柳吟秋记得他因为催婚的关系,天天在群里叫着想离开杭州,奈何因为焦老板事件,他被管得特别严,出个门都有专人护着,别说出城,出街都要申请。毕竟吴家一脉单传,他又总是追逐吴三省的脚步,真要有个万一,吴家就断香火了。
于是她猜测,吴邪没有出现在这个队伍中,唯一的解释就是被家里关着出不来,上次蜜蜂把吴家的人蜇得满头包,估计又是一番加强管制,生怕小少爷出岔子。
“你不是不需要他吗。”黑瞎子调试着装备,头也不抬地回。
柳吟秋一愣,笑道:“你都找三个电灯泡了,又不差他一个。”
黑瞎子停下手中的活儿:“吴家的人不希望我们几个跟他再有牵扯,你不需要他,我就没联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吴邪这倒霉孩子,有福不享,偏偏爱凑下斗的热闹。”
“我觉得你是在内涵我。”柳吟秋抗议。
吃晚饭的时候,一行人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打啤酒喝起来,黑瞎子知道柳吟秋挑食,肯定吃不惯这里的口味,单独做了一份青椒肉丝炒饭,蒸了碗芙蓉蛋给她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