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蛇的可怕之处不仅是它的毒,而是这种蛇的群居性,以及,像鹦鹉似的学舌器官。它们能模仿人类的发音,引诱猎物靠近,而通常当你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成百上千条鸡冠蛇已经把你包围了。
黑瞎子曾经解剖过鸡冠蛇,发现它的声带结构与八哥类似,能够通过听觉将多次收到的同一种声音进行模仿,这种蛇利用仿声器官诱捕猎物,是有一定智慧的。
张起灵带回来的这条应该还没有成年,和吴邪当年遇到的,能发出“小三爷”声音的并非同一条,但也不重要了,兴许这条蛇就是学10年前那条的声音也不奇怪。
吴邪只是有点担心,要是塔木陀的每一条鸡冠蛇都会叫“小三爷”,那是多么毛骨悚然的事情。
柳吟秋无事可做,便对着蛇叫“美女”,希望“小三爷”能学个新词儿。
黑瞎子养了十几只鹦鹉,都被她逼着学会喊“美女”了,柳吟秋一靠近鸟笼,“美女”声此起彼伏。
既然鸡冠蛇有学语才能,不让它喊自己“美女”显得很不礼貌。
结果教了一下午,小家伙不但没学会“美女”,“小三爷”也不叫了,偶尔“咯咯”一声,似乎不太满意临时主人的强买强卖。
黑瞎子就只是看着柳吟秋笑,以前吧,他的笑总让周围的人感到不舒服,现在,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他不笑的样子,一如他们不想看到张起灵变脸色是一回事。
这两个人面色有异,就表示不可控的危险将至。
最后吴邪终于看不下去了,对柳吟秋道:“鸡冠蛇在这地方当了千年的霸主,你一来就打破自然规律,会遭报应的,不要虐待动物。”
柳吟秋面无表情地道:“它不会因为你替它说话,晚上化身美女来报答你的。”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天边出现久违的日光,张起灵说,明天会放晴。
所有人都为此高兴,一副终于可以干正经事了的松了口气。
吃过晚饭的男人们正在玩儿牌,柳吟秋不会,坐在旁边看得直打瞌睡,这次出来没带画笔和纸,当时是觉得现场条件肯定不便,应该没机会有写生时间,反正带了相机,回去慢慢画就行了。
谁能想到下那么久的雨。
“我想去附近转转。”柳吟秋对黑瞎子道。
扎营的周围全是盘根错落的藤蔓植被,阳光透过阔叶丛可以形成斑驳的光影,柳吟秋想趁着太阳好不容易出来踩个点。
黑瞎子立刻放下牌:“陪你转。”
“快走吧快走吧。”吴邪道,“把‘小三爷’也带走啊,别你走了它出来咬人。”
吴邪已经默认鸡冠蛇叫这个名字了,他和蛇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吴邪也确实有过把自己当蛇的日子,跟柳吟秋在一起久了,偶尔也愿意配合她搞怪耍宝。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柳吟秋对吴邪道,他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吴大叔叔生的吗,怎么都叫你小三爷?”
“你也可以叫我吴大爷啊,妹妹。”吴邪朝小姑娘歪头一笑,那是黑瞎子的习惯动作,在柳吟秋看来原本是勾引和诱惑的意思,不过这时候放吴邪脸上就有点讨厌了。
男人们笑了起来。
柳吟秋面无表情地提起鸡冠蛇就朝吴邪过去了:“你大爷在这儿呢。”
“卧槽!”吴邪翻身而起,迅速远离了她。
吴邪虽是吴一穷所生,却从小跟着吴三省长大,他的父母工作忙,经常出差,吴三省是家里看起来最清闲的,在吴邪童年乃至整个少年时期,他几乎都跟着吴三省屁股后面转,性格和说话方式难免随他三叔。
大学毕业后,吴邪接手了三叔的铺子,吴三省的一些伙计便开玩笑地叫他小三爷,渐渐的,这个称呼也就沿用至今了。
柳吟秋追着吴邪绕着营地跑了两圈,胖子起哄让吴邪叫小姑娘爸爸,说不定就放过他了。
吴邪没有叫柳吟秋爸爸,柳吟秋也没有真拿蛇咬他,两个人闹腾了几分钟,最终以张起灵拯救吴邪宣告结束。
说实话,和张起灵不熟的那段时间,柳吟秋还总爱挑战他的权威,后来了解这个人之后,他一个眼神过来小姑娘就听话了,那种感觉不亚于黑瞎子叫她全名的时候。
她在黑瞎子身上有许多昵称,小东西,小丫头,小妖精,小秋秋什么的,一个比一个肉麻,可一旦这个人连名带姓的叫“柳吟秋”,说明要出大事。
黑瞎子和她在林子里漫步,“小三爷”放在篓子里没有拿出来,鸡冠蛇对柳吟秋无害,但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极其危险,柳吟秋也没想过要一直带在身边,稀奇完了该放生还是得放生。
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踩上去全是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没走几步柳吟秋就放弃踩点计划了。
黑瞎子抱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一棵横跨路中间的树干上,自己也翻上去,坐在柳吟秋身边忽而一笑。
“笑什么?”柳吟秋的下巴垫在黑瞎子肩头。
黑瞎子看了一眼她提着的蛇篓:“10年前,我要是知道未来有个姑娘会和我在塔木陀约会,我铁定抓条蛇让它学说‘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