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用力挣开了对方的手。秦舒雨一阵踉跄,竟是从廊中翻落,跌在院子里。原本这没多高,只是说旁边堆了个造景的石头,秦舒雨不巧磕了上去,顿时头上鲜血直流。
见此惊变,远处的下人都围了过来,秦舒雨看着血在眼前淌,哭道:“少夫人即使不喜我曾被侯府议了妾事,也不该如此痛下狠手!”
竟然借机开始碰瓷了……林夕媛看看她,摸着自己腕子上其实没多大感觉的抓痕,往一旁一歪,半倚着廊柱跟着嗷嗷起来:“好痛!”
秦舒雨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在内厅的几个女眷已经赶了过来,乱乱地去扶两人:“这是怎么了?”
秦舒雨这时才想起继续哭,梨花带雨地说少夫人心中记恨她曾被提过给世子当妾的事,所以动手推了她。林夕媛也立刻亮了亮手腕的抓痕,哪有人推别人手上是这种痕迹的,分明是她纠缠在先,动手推了自己,结果没站稳,自己也翻了。
两人各执一词,其他人面面相觑。秦舒雨没想到她竟然还倒打一耙,气愤地指着她:“你胡说,明明你是自己故意跌下去的!我不过只是抓了你的手腕而已!”
林夕媛于是冷冷看着她:“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纠缠在先了?”
“我……”秦舒雨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没错,我是自己故意的,就是等你这一句。”林夕媛道,“究竟是我放不下曾经的事,还是你,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有,没有……”
“没有你一个姨娘私下里跑出来去看我的孩子是为哪般?!凭你也配!”
林夕媛哼了一声不再看她,转而看向老太君。柳老太君也是操持家中多年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沉着脸道:“叫县君遇着了见不得人的东西,是老身的过失。”
林夕媛摇头:“老太君言重了,这晦气非要惹上身的时候,躲也躲不及。”
柳老太君点点头,对柳夫人道:“把这丫头送庵里去,这种人家里留不得。”
秦舒雨一听顿时慌了神,连连磕头请求饶恕,血混着眼泪流下,看了叫人怪不忍心。一旁柳家少夫人见了,为难地替她求了两句情,眼神看向林夕媛。
林夕媛却是对她摇摇头:“她今日嫉恨于我,焉知明日不会妒忌少夫人您?这人心眼太多,留着当真是祸害。”
柳家少夫人一听,顿时不吭声了,可不是,这以后她要是对自己孩子动坏心眼怎么办?
秦舒雨于是就这样头破血流地被人拉走了。
林夕媛回到侯府,没好气地捏着云敬之的脸:“都怪这张皮囊,是个人都要惦记!”
“她们再惦记也是无用。”云敬之笑呵呵地拥着她,“我可是听母亲说了,今日你很是威风。”
“我这还好是宅斗戏看多了,那秦舒雨也比较没脑子。还想碰我的瓷?她那智商也配!”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何苦还跟她置气?”
“她竟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怎么可能不气?!还好是孩子没事,否则我定要将她抽筋扒皮,放在城墙上晾晒风干!”
林夕媛一想到这一节,仍是怒气沉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结果自己又疼地猛甩手,鼓着腮帮子呼气。
云敬之捏了捏她的掌心:“小人难防,也是你对孩子上心才没出事。”他想到这里,也有些后怕,“以后孩子们身边要再加派几个小厮,时时有人看着才好。”
林夕媛自己并不喜欢一堆下人跟在身边,总觉得这样像是被他们拘束着一般,但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对于家中幼子更是向来精细,君语同光一个哲儿,就配了一个乳母,两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一个家生子。
她于是毫无意见地同意了,只是心里仍是不大轻松。
云敬之见她如此,便轻声说:“你将孩子们照顾得极好,对孩子的父亲可是疏忽了。”
林夕媛闻言打趣地看着他:“现在到底是谁在吃孩子的醋?”
“正是孩子的父亲我。”云敬之厚颜承认,问她讨说法。
林夕媛于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蛊惑的眼光中吻了上去,最后气喘吁吁地松开。
云敬之看着她红红的脸,她常常也是行为大胆,可是仍少不了要自己羞涩许久,如此矛盾的情绪交织于一人身上,格外撩人。
他于是顺从心意地将她拥紧,这样一个又仁慈救世又暴躁果决,又伶俐机敏又迷糊可爱的多样女子,叫他怎么爱得够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番外二
过完年后林夕媛就恢复五日一诊和太医院的任职了,不过不再是像前世那样朝九晚五,而是只工作半日,剩余半日仍是在府上与孩子们作伴。
这个时候她就很是佩服那些自己把孩子拉扯大的家庭主妇,她是有许多人帮手,所以还好,要是给她一个人带,哪怕只带一个,做饭、洗衣这些她也忙不来,更别说孩子渐渐大了,抱在怀里重得很,这么抱上一天,胳膊和腰都要废掉的。
说起来也是有趣,三胞胎里寻之反倒是斤重长得最慢的,遇之次之,嫣然最重,也不知是那个乳母的奶格外养孩子,亦或者是这个小家伙吸收特别好的缘故。
云敬之尤其喜欢女儿的藕节手臂,还有螃蟹壳子似的手背,被她肉嘟嘟的手攥住手指的时候,心中暖得简直要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