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又有几家愿意来攀这门亲呢?
安南侯府一片愁云惨淡,慕容拓三人离开侯府,一时间皆是无话可说。
半晌,江子若叹气道:“本还说等后日你新婚之时,要一块去好好闹上一闹的,没想到敬之……”
慕容拓道:“敬之他怕是受了我的连累……”
“你马上有喜事,就不要管这些,好好准备吧。”陈庭钰道。
“不过是纳妾,有什么可准备的。”慕容拓显得并不怎么高兴。其他两人见他兴趣阑珊,也不再提。
也难怪慕容拓郁闷,虽说已经决定要纳了林氏女,他还是有一种被林家算计的感觉。
他如今也已经查清楚了,那个林氏原本只是洛临县的一个乡野丫头,受了灾之后巴巴地跟着林太医进了京。这种女人放在他王府,连赏心悦目的作用都起不到,林正堂还真是吃了豹子胆,这种女人也敢为她求侧妃之位。
几个人皆是忧心忡忡地散了,远了身后略显纷乱的侯府朱门。
初二,林夕媛成婚的前一天晚上,林正堂才勉强脱身回来。听他说起安南侯府世子的事,两人又是一阵唏嘘。不过林夕媛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能有人将内脏破损的人延寿半年,当真也是奇术。
两人说了一会,话题又转到自家身上。林正堂回来,府上已经是一派红火,但这红却是让他感觉格外心寒:“裕王实在过分,如今王府大门紧闭,只有侧门挂了红绸,连一丝体面都不肯给……都是我没用!”
林正堂每每说起王府的敷衍,总是这样先气愤,后无奈,最终都会演变成自责。
林夕媛笑:“我倒觉得这样更好,没人知道,免得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丫头,这一去就不像在家中了,说话行事都要格外注意,你也要多收敛脾气,更不能和裕王起冲突。”
“我知道轻重,爹放心。”
“还有这个,你拿着。”林正堂塞给她半面铜镜,“这是当年和老裕王妃订媒的信物,如果十分为难的时候,或许他能看在老王妃的份上,能饶恕你……”
林夕媛接过铜镜,轻抚着已经开始模糊的花纹,心道:铜镜已破,哪里还能重圆呢?
林正堂又拉着她说了许多,不外乎让她保全自己,多加忍耐,甚至连一直的愿望都改了:“如果王府不许,你也别再学医……干脆别提你会医这事,免得遭他人非议。丫头,别人都以为进入王侯之家是泼天幸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无奈……裕王他,他不是好相与的人,只怕已经是记恨着林家了,你千万小心……”
林正堂越说越难受,最后已经哽咽地说不出来。林夕媛偷偷擦了眼泪,朝他一笑:“爹,女儿不但命大,能从洪水里逃出生天,运气也很好,能从小县城住进京城,以后进了王府,也会一样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林正堂颤颤不语,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第二天,六月初三,林夕媛大婚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