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韶华,新婚的滋润,使得自己脸上变得更是白里透红。岁月如梭,她这样的容颜还能挨到何时?到时的她,何去何从?终归……还是看他。她忍不住转脸将他望去,却不想,他亦正炯炯地将她望着。他嘴角噙着淡笑,目光温和,好似是在欣赏一道水墨画,探究出什么,而后自己幸福的微笑。&ldo;冬郎看什么?&rdo;明月道。&ldo;看我的女人。&rdo;容若慢慢起c黄,按了按太阳穴,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执起她手中的黛石,细心为她扫眉,眼神专注。明月被他这么一遭,有些无措,略动了下,容若便道:&ldo;别动,画得不好,可别怪我。&rdo;明月苦笑,&ldo;一个大男人不该干这事。&rdo;容若为她画好,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笑道:&ldo;古人云: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rdo;明月扑哧一笑,&ldo;你倒与张京兆成知己了。&rdo;容若笑而不答。只是宠溺地为她捋了捋青丝,&ldo;有何不可,我们可不是画眉,而是画情。&rdo;明月一怔。还未等她回神,容若端详他的&ldo;杰作&rdo;,叹道,&ldo;下次找《十眉谱》好好参悟一番,夫人先将就。&rdo;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轻笑,心头却甜甜的。双眉如许,能载闲愁。山若欲语,眉亦应语。他画得不是眉,而是无法言语的一种情深,只叹,情深的悟性太浅。一个月之后,他们便返府过年。只是年过完后,明珠带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冰月顺利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封为皇妃。再一个是,康熙授容若三等侍卫的官职,三月上任。明月大惊,终究他还是逃不过仕途……正文回首顾盼间阳春三月,万物勃发,一派复苏前兆。糙长莺飞时节,温度已然有上升。天明之时,初光映入屋内,带着初露的潮湿与新一天的朝气。屋内,明月正为容若着朝服,她灵巧为他扎起腰带,带上花翎,念道:&ldo;冬郎,今儿第一次上任,皇宫不如宫外,你得沉住气啊。&rdo;容若扑哧一声,颔首道:&ldo;我自有分寸。&rdo;明月浅笑,目光柔和不已。她仰面注视着他,方想开口叮嘱一番,却被顺势地吻了去。明月怔了一下,娇羞嗔怪。然容若伏在她肩上道:&ldo;今晚想吃你做的菜,食素。&rdo;明月道:&ldo;总食素不好,添个荤菜?&rdo;容若点头,自己扶正花翎,嘱咐道:&ldo;你再睡会吧,好生等我回来。&rdo;明月应承着,目送他离去,望着他的背影,一丝难过萦绕在心头。容若还是做了皇上的侍卫。以后便随驾护着,许是难免的聚少离多了。她仰头凝望着外面的初日,他们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着的。她打个哈欠,自觉困了,便去c黄上小咪一会儿,最近的自己常常犯困,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这一睡便到了晌午,要不是前雨来敲门,指不定要睡上一天。她明明睡得许多了,但还是犯困。前雨见明月这般模样,忍不住担忧道:&ldo;夫人,可要唤大夫来?&rdo;&ldo;不用。&rdo;她没怎么上心,只是嗜睡而已,并无多大的毛病。她知时辰还尚早,便使唤前雨拿来绣架,练习自己的绣工。她这人其实还算能上手的人,只是偏偏这绣活要她命了。她不是没学过,刚穿越而来,她便学习许多古代女子该学的,并且是十分的投入。她希望自己更加优秀站在容忍身边,融入他的圈子。可偏偏这女红,她练到现在,水平还停留在鸳鸯绣成水鸭的水准上。为此她好一阵懊恼,尤其在容若笑戏她的杰作之时,她彻底爆发出一定至少要把鸳鸯绣成鸳鸯。她绣了好一会儿,前雨也看了她好一会儿,当日落将至,明月终于模棱两可绣成了。前雨瞅了眼,叹息,&ldo;夫人,你不在行这些就别绣了。&rdo;明月低眉望去,眼前那水里游的俨然还是欢快的水鸭一只。她一下子萎靡起来,深深叹息一声,&ldo;到底要怎样才能绣成鸳鸯而不是水鸭?&rdo;&ldo;小姐为何偏要鸳鸯,成双的也可是水鸭,不一定非要是鸳鸯成双。只要是幸福的一对,是什么何须在乎呢?&rdo;前雨不甚理解明月为何要如此介意。明月浅笑,&ldo;因为众所周知,鸳鸯戏水,而不是水鸭戏水,就这么简单。&rdo;大众的力量是无穷大的。明月以后更甚明白这个道理,一人折一枝,不累。一人折数枝,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