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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老僧似乎说得有些累了，咳嗽一声，吴宏连忙递上一勺水：&ldo;老人家，歇歇再说，不着急。&rdo;然后他侧身看看旁边一直垂首的女孩，&ldo;姑娘，你这些年受苦了，刚才我们多有得罪，还望你别怪我们。&rdo;

女孩还是面露怯意，看着吴宏往后退了退，嘴角牵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笑出来。

老僧看吴宏和他女儿说话，脸上露出笑意，回头看看女儿，眼神中满是慈爱，他柔声对女孩说：&ldo;别怕，他不是坏人，你也听见了，刚才那是吓唬我们的。&rdo;

然后他回过头对我和吴宏解释道：&ldo;失礼了，她心里清楚，只是说不出话。&rdo;

我一听明白了，原来这女孩是个哑巴。

吴宏站起身来，看看女子，脸上露出些许遗憾：&ldo;可惜了，多清秀的姑娘。&rdo;继而脸上对老僧微微一笑：&ldo;老人家，你还没吃饭呢，刚才只顾招待我俩，自己却饿着肚子，真是过意不去。我去你后厨弄些饭菜，我手艺不好，将就着吃点吧，你看可行?&rdo;

老僧喝完水休息了一会，精神好了些，现在一听也有了笑意：&ldo;同志你客气了，我女儿在这里，还用劳烦你去做饭。&rdo;然后他挥手对女孩说：&ldo;闺女，你去弄些早饭去。&rdo;

女孩看了看父亲，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冲我们点点头，便往后厨去了。

吴宏一直注视这女孩从拐角处消失，才把目光转到老僧这里，他一开口就问：&ldo;师傅，你刚才说你被赵二狗救了，后来去哪里了?&rdo;

老僧已经恢复了精神，一听吴宏询问，一字一句地说道：&ldo;二狗和我在原来的住处呆不下去了，就找了他平日的一些穷哥们，东一宿西一夜的凑活着住着，平日还得躲避日本人，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我因为要寻找女儿又不能离开，二狗是个光棍，加上他生来一身江湖义气，竟然一路陪着我，我很是感激。但镇子虽小，却暗无天日、血雨腥风，我们要找寻几岁的小孩，谈何容易，我怀揣希望，日复一日小心翼翼地探查，但始终没有消息。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落。&rdo;老僧眯着眼，继续说：&ldo;那天我和二狗正在原来的茶铺附近逮些街边的熟客询问，没想到突然之间众人脸色陡变，争相跑走，那神色就像见了鬼魅一样。我知道是鬼子来了，日子久了我们多少也有些经验，便和二狗沿着街边胡同，专挑曲径幽深的小道，一路鼠窜，钻到一个小巷中。&rdo;

&ldo;正大喘气时，却听到背后一阵拉枪栓的响声。&rdo;

（二十五）

老僧叹口气：&ldo;回头一看，赫然一队鬼子兵，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地站在我们身后，十几条枪口对着我们。看来我们正好碰上巡查的队伍了，我心一下凉了，没想到才躲开虎豹又碰上豺狼，看来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我心里一股悲凉翻腾起来，可怜我女儿生死不明，我今生今世也见不到她了。&rdo;

正说到这里，老僧的女儿端着几碟凉菜和主食赶来了，吴宏不便打扰老僧用膳，就笑笑说：&ldo;你先吃饭，回头再说。&rdo;

老僧点头示意，做了个同吃的动作，吴宏和我摆摆手，这不是客气，刚才已经吃饱了。他二人就搭在树墩上吃起早饭来。

老僧吃饭，我见没自己的的事，我就坐在路边树墩上歇息起来，刚才一波三折让我精力有些耗损，索性什么都不想，闭目养神，这样一小会儿竟然开始瞌睡起来。

刚有些困意，就被一巴掌扇醒了，吴宏冲着我的膝盖轻拍了一下，我一哆嗦睁开眼，神智马上清醒了很多。

吴宏一双大牛眼冲我眨了眨，戏谑地说：&ldo;刚睡过觉又困了，你小子精神不行啊!&rdo;然后他挥手摆了摆，&ldo;我们到一边去，有事商量。

我看了看，老僧正盘腿坐在地上，打坐休息，便知道吴宏已经和聊谈完了，看吴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忙从树墩上站起来，跟吴宏走远几步，离开些说话。

到了老僧看不见我们的拐角处，吴宏停下脚步，看看四周，声音突然放低了：&ldo;刚才老和尚说的话，你都听仔细了吗?&ldo;

我没好气地说：&ldo;就这点破事?我当然听仔细了，句句真切!&rdo;

吴宏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笑，似乎有些看不起我，我有些气恼：&ldo;怎么了?&rdo;

吴宏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正色道：&ldo;那好，既然你听得真切，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rdo;

我一下懵了，吴宏没头没脑地突然来这么一句，实在是没有准备。我赶紧将刚才老僧的话又从头过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实在无奈，我只有对吴宏说：&ldo;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你听出什么了吗?&rdo;

吴宏神秘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ldo;我也吃不准是不是有问题，但至少是个矛盾，你再想想，看是不是有什么明显的可疑之处，我再琢磨琢磨，一会再告诉你。&rdo;

我不知吴宏什么时候变得不痛快起来，又不知道他说的问题所在，心里很不舒服，只能把老僧的话语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虽然我没有吴宏思考问题这么周密，但是记性还不错，但就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正在这时，老僧突然身后踱步上来了，吴宏首先看到他，马上站直招呼道：&ldo;师傅吃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