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魔女将法器重新化为长鞭,系在腰上,整好仪容,然后慢慢走过蛇桥,待来到神殿大门前,又从怀中掏出银镜,再次拢了拢卷曲的长,恢复了千娇百媚的姿态,然后带着甜美的笑容叩响神殿旁边的侧门,侧门应声而开,露出黄金造柱,珍珠填海,穷奢极侈的内殿。
负责看门的魔宗弟子见师姐回来,似乎松了口气,想说些什么。
千魔女立即明白了,她问:“母亲又犯病了?”
魔宗弟子狂点头。
千魔女快步走入正殿。
正殿,是一尊羊脂白玉雕成的苍琼女神像,她披着战甲,左手持蛇,右手持矛,乘着魔龙,翱翔九天。那双琥珀镶嵌的美丽眼睛里,有着永远不屈服的意志,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有着永不退让的神采,白玉雕成的身躯栩栩如生,几乎能听见呼吸声在起伏,仿佛她仍在号令千军,征战沙场。
女神像的下方,有黄金白玉造就的宝座,上面飞翔着九条金龙,它们的眼睛都用不同颜色的贵重宝石镶嵌而成,每条龙的造型姿态各异,或厮杀,或征战,或呼风,或唤雨,代表了至尊无上的地位。
宝座旁边,站着个佝偻老fu,她有一张丑陋扭曲的脸,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双眼浑浊,稀稀疏疏的白凌乱地披散在肩,一只如骷髅般的手紧紧握着根暗红色宝石镶嵌的长杖,另一只手则在轻轻地抚摸着这华丽尊贵的宝座,嘴里出阵阵尖锐而恐怖的笑,这种笑就像用指甲划过玻璃般的声音,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千魔女站在她的面前,墨色双眸映出了夜晚里最妩媚的猫才有的色彩,她细细的腰肢被金丝束起,白色衣裙如流水般泻在地上,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流动出最妩媚的线条,浑身上下都散出青春洋溢的美丽。
这座华丽的神殿里,白和红颜,丑陋与美丽,对比极其诡异。
老fu抬起尖锐的长指甲,指甲上的艳红早已老旧脱落。她指向千魔女:“你回来了?”
千魔女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温柔,她毫无嫌恶地拉过那只丑陋的手,贴在自己光洁的面颊上,轻轻道:“是的,母亲,女儿回来了。”
“女儿?女儿?”老fu仿佛不敢置信地将这个词咀嚼了两次,“不!没有!我没有什么女儿!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恐怖的黑色气从她的手杖中蔓延,在即将碰触到千魔女的瞬间,又猛地收回,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俯身捧着千魔女的脸,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她开心地说,“对了,我有个女儿,可爱的女儿,哈哈,我认得你,不!你是该死的灵法师,灵法师通通都要去死……”
母亲又疯了。
可是,无论她多么疯,总会记得自己。
千魔女任凭鬼娘长长的指甲将自己的脸颊刮得阵阵痛,也不离不弃。
自苍琼女神被封印后,汇聚在女神殿的巨大邪恶之力顿时少了载体,获得女神力量者,精神亦会被她的力量影响。近年来,原本睿智的鬼娘,神智越疯狂起来。
千魔女不知母亲为何那么憎恨灵法师。
无所谓,只要母亲恨的,她也恨。
是母亲将幼小的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给予疼爱和所有的一切。她相信世间只有母亲是真心爱她的。如今母亲的身体遭受着痛苦折磨,她愿意为母亲做任何事,就算屠尽所有的灵法门派也没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殿内,鬼娘的神智渐渐恢复,她遣开左右,然后急切地抓着千魔女的肩膀,询问:“你将那个叫萧子瑜的孩子带回来了吗?”此时此刻,她的眼里没有重视的义女,只有萧子瑜的存在。
千魔女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母亲。我赶到的时候他已参加了灵法师考核,并成为了天门宗的学徒,天门宗防备森严,我一时难以下手,特此回来汇报。”
鬼娘听见天门宗三字,脸色骤变:“他去了天门宗?天门宗?!该死的天门宗!”
千魔女赶紧保证:“母亲请放心,女儿这就去天门宗,将他抓出来。”
鬼娘沉思片刻,吩咐道:“从天门宗掳人不是容易的事,可是我要活的,一定要活的。女儿,你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千魔女依在她怀里,撒娇般地问,“母亲,你为什么对那孩子那么感兴趣?人家有些吃醋。”
“为什么?因为他很重要,重要得能让那位不顾一切,自然也能让我不顾一切,”鬼娘紧紧握着手中法杖,丑陋的嘴角勾出诡异的弧度,她不停地笑,“若莫非子临终的预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