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五行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虔诚地放在决定他未来命运的道具上,此时此刻,他不知如何努力,只能祈求天意。
花浅说,只要正常情况他都能通过考核,偏偏,这不是正常情况。
五行鼎显示的景象极异常,也极缓慢,从绿色宝石开始,五颗宝石依次亮起,散出不明亮却柔和的光芒,这代表五系都能修行,亦能精通。灵修历史上能五系精通者不过五人,现存唯一的只有天门宗的宗主项云天。面对百年难遇的情景,在场的灵法师们都睁大了眼,飞扑去看,可是他们很快就失望了,五行鼎内,只有几缕浅浅的烟,数量少得甚至无法凝聚成云,淡薄得很,这是绝对的灵修废物表现。
“没道理。”有灵法师喃喃自语,“天下竟有这样奇怪的孩子?”
“怪异,太怪异了,莫非是天才中的废材,废材中的天才?”为了看清楚五行鼎中的情景,灵法师都快把鼻子贴到云雾上了,只希望能多看出两片东西来,可惜看来看去还是那么少。他们不敢擅作主张,赶紧将主考官吴先生请来断决。
萧子瑜听见大家议论,憋红了脸,使劲想在身体里挤出点什么云雾,可惜五行鼎压根儿不听他的哀求,鼎中的云雾越淡薄,最后消失不见,留下五颗宝石熠熠生辉。
“够了。”鹤舞冷冷打断了他的考核,仿佛一切的奇景都和她无关。
萧子瑜轻轻收回手,有点期待,有点恐惧,等待吴先生对他做出最后的宣判。
吴先生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朱唇轻启,残忍地吐出三个字:“不通过。”
萧子瑜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仿佛回到了六爷爷去世的那个夜里般绝望,今天站在神灵的脚下,他也像被抛弃的孩子,茫然无助。没有梦想,他还有什么未来?
天赋是最残忍的东西,破釜沉舟的勇气对残忍的现实没有任何帮助。
花浅将去天门宗,他再回不了萧家村。
他不怨恨花浅鼓励自己做的一切,至少他来过。
大滴大滴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强撑着不落下来。
萧子瑜很努力地思考,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花浅却震惊地睁大了眼,多年争斗,她对灵法师的修行深有了解,清楚这种五系全通在灵法界属于多么强大的天赋,所以她不明白萧子瑜落选的原因,莫非这个世界变了?
吴先生对所有有疑惑的人解释:“系别只是辅助,通灵法力的先天大小才是关键。先要成为灵法师,才有选择系别的余地,而且普通灵法师终生将一两种系别修炼到极致已是艰难。五行鼎为这孩子选择的系别邪门得紧,奈何他先天不足,后天再锻炼也无法把这种能力挥出来,可惜啊可惜。”
众人连连称是,惋惜不已。
萧子瑜弱弱地开口:“可是,我能很努力地修炼,比所有人更努力。”
吴先生毫不留情地拒绝:“没有灵法师不努力,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
萧子瑜还想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清脆的鄙夷声:“荒谬!”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方向,是花浅走出人群,带着愠怒,她听完荒唐的答案后,确认不是世界变了,而是眼前的女人是个蠢货,忍无可忍的她开口驳斥道:“通灵能力可以后天修炼,就算开始能力低下,只要勤学苦练,不过是进展比旁人慢些,成器比别人晚些。只有系别选择是唯一不可逆的先天属xg,他能有五系之力,乃不世出人才!怎可轻易下断言?!”若是当年天门宗向苍生在此,绝不会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判断。看来五百年过去,天门宗没出什么惊世绝艳的人才,倒是一代不如一代。
吴先生被自己选中的学徒当面反驳,颜面顿失,勃然大怒,只是碍于在场有人,自持身份,不愿对小辈作,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刚入灵修之门的小女孩,怎知那么多东西?萧子瑜是无法修炼出五行之力的,原因我不愿多说。你身为天门宗新晋学徒,应该注意言辞,尊师敬长。”
花浅大怒,当年三界之战,实则神魔之争,天门宗算什么东西?她连向苍生都不太放在眼里,何况这个小小灵法师。她很清楚萧子瑜的潜力在哪里,虽有些许瑕疵,却还不到无法补救的地步。奈何多年未来人间,灵法师门派的水准下降许多,竟连明珠美玉都分辨不出。花浅有很多辩驳的理由,偏偏都无法说出口,她多年未踏足人间,不清楚现在灵法界是什么情况,也无法拿出当年向苍生等人的例子来说服对方,因为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与五百年前的死人有jiao情……
吴先生斩钉截铁道:“他不能去天门宗。”
有几个小门派尚有些意动,可是看看萧子瑜的穷出身,又有些犹豫。
花浅也在犹豫,若动用恶魔之力强行控制吴先生,让她屈服听命很简单,但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动作太大有可能被人现,甚至惊动天界。若是露出痕迹,在力量不足的时候被围剿是大不妙的事情。她不想再睡个几百年重返人间,所以这是下下之策。若吴先生固执己见,她也只好采取这下下之策,私下剥夺她的灵魂,变成自己的傀儡。花浅细细琢磨着得失,手中悄悄凝聚出淡淡黑气,如蛇般缠在袖中,准备伺机放在吴先生身上,将她cao纵,待萧子瑜进入天门宗后再抽空让她被妖魔杀死,以绝后患。
吴先生尚未察觉xg命危机,她见萧子瑜满脸不甘,花浅满脸不服,其他的灵法师也有些动摇,她本不是擅长隐藏心思的人,又是暴脾气,便毫不留情地说出她本不想说的事情:“萧子瑜的身体先天有损,不适合灵修。”
萧子瑜迅回答:“我会好好锻炼的!”
“我便让你死心。”吴先生冷冷地闭上眼。
鹤舞忽然动了,她一把抓住萧子瑜的手腕,按上脉象。萧子瑜大惊,yu挣脱已不能,他看见鹤舞雪白的长飞舞而起,千万根银丝往他身体里钻,冰冷微痛的感觉传来,然后化作温暖,有些东西游走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似乎把全身都看了个彻底。银丝游走到他的心脏,忽然心脏出强烈的剧痛,仿佛要zha开般难受。
萧子瑜拼命忍着剧痛,额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吴先生睁开眼,鹤舞缓缓收回了银丝,摇了摇头,无情地宣布:“他的心脏先天不足,这不是受伤造成的,我无法治疗。他这辈子都不适合剧烈的活动,否则,xg命必不长久。”
吴先生问萧子瑜:“你倒是说说,这样的身体要怎么个努力法?”
花浅开口道:“灵法修炼,并非只有剧烈的活动,只能说他不适合做灵战师罢了。”
吴先生怒极反笑:“你懂的可真多,看来天门宗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