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她见对方一脸想问到底的样子,想了想,补充,“我十来岁时见过叶家族谱,印象中没有叫叶紫藤的女孩,大约是你弄错了。”
萧子瑜失望地问:“真没有?”
叶氏肯定地摇头:“没有。”
萧子瑜还想细问。
叶氏打断了他的话头,继续夸他:“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善良懂事,要是我家也有那么乖巧的孩子就好了。能住进驿馆的普通人家孩子都是不容易的,翡翠,去拿几两银子来……”
莫珍是纨绔xg子,平日里被母亲骂惯了,看见萧子瑜这种懂事卖乖的小孩,心里就不舒服,又听见母亲一个劲地夸他,心里更不舒服,毫不留情道:“娘,你和那穷小子说什么废话?说什么要找救命恩人叶家,装得乖巧伶俐模样,我看他是见叶家有钱,想攀上来弄几个钱花花,这种无赖咱们在乡下见得最多了!嗤——瞧?你给他块银子他就脸上开花了,还报什么恩啊?”
叶氏急忙训斥儿子:“怎能这样说呢?娘教你的礼义廉耻,怜老惜贫都忘了吗?”
莫珍无赖地嚷嚷:“我不是都答应给他钱了吗?还要怎么个怜惜法?要不,我拖房里怜惜去?!来来,爷给你十两银子,你陪爷去好好玩玩?”
“混账!”叶氏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真不省心!娘真怕你这张嘴惹祸!”
老太太敲着拐杖嚷:“我家乖孙都要去山上吃苦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算平时行为有些不妥,如今都快走了,你就不能少骂他几句吗?!”
母子、婆媳闹成一团。
萧子瑜给弄得面红耳赤,连说几个“不要”,没接施舍,迅跑路。
花浅早已跟了上来,饶有趣味地站在不远处看,见他回来,问:“打听出什么没有?”
萧子瑜摇摇头:“没有。”
花浅道:“不急在一时,待进了灵修门派后,总会查出来的。”
萧子瑜自言自语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花浅问:“奇怪什么?”
“没什么,”萧子瑜笑笑,“大概是我想多了。”
他不明白叶氏为何好像觉得自己十几年前没在族谱上见过叫叶紫藤的女孩,叶紫藤就永远不会存在于在族谱上似的?叶紫藤从七八岁到七八十岁都有可能,为何她那么肯定自己十几岁时,叶紫藤是个女孩子?
女孩不是形容年轻未婚女子的词吗?
他在对话中没提过叶紫藤的年龄吧?
或许,只是叶氏的口误?
萧子瑜挠挠头,追究不下去了。
【】
离灵法师学徒考核还有八天,大批外地考生入城,岐城陷入一片疯狂。据说饭馆客流量都涨了三成,甚至还有开庄做赌,挑出部分参加考核又无背景的孩子来压他们过不过得了考核。
参加灵法师考核的孩子,每人要上缴一两银子的费用。
这是让普通人家心痛却不至于太吃力,庄稼人家咬咬牙也能挤出来的份额,主要是防止那些毫无天赋可言又想来碰运气的无聊人士参加。萧子瑜在报名的时候有幸被赌庄看上,被列入赌博名额,赔率是前所未有的低,赌他通过的可以一赔六十。
花浅知道后,兴致勃勃地把所有余钱都下在他身上。
赌博是不好的。
萧子瑜yu制止,可是被花浅一瞪,想起她的魄力和霸气,估摸会被骂,只得硬生生把看起来会显得心虚的反对吞回肚子里。身上压力更大,觉都睡不着了,他完全想不出花浅说的机会和天赋在哪里。
花浅怕他焦虑坏了,努力让他放宽心。
灵修讲究的是天赋,天赋不足后天就算再努力也是有限的,灵法师的修行是和法器一起进行的,每个孩子入学后都会开始通灵,待法器通灵成功后,灵法师的未来展就差不多定型了,以前试过有暴户给孩子请师父在自家学习,结果通灵出巨垃圾的法器,养成乱七八糟的灵修习惯,这个弯路要纠正过来,比规规矩矩进门派接受灵修的法门至少糟糕五六倍。所以,除灵法师世家出身的孩子接受过正统训练外,大部分参加灵法师考核的都是没有灵修基础的,考核内容只针对天赋,而不是具体通灵能力。
萧子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比起普通目不识丁的乡下少年而言,他识字。那时候族长给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萧子瑜趁机过去听,被族长儿子现,本要呵斥他,萧子瑜对族长儿子说了一句话,让他决定把萧子瑜留下来做伺候笔墨的小厮,如此萧子瑜才得以读了两年书。他知机会来之不易,下了苦功,虽然不能写辞藻华丽的文章,考不了秀才,但至少识得全书上的字,也读得通文章。所以他拒绝了花浅的作弊帮助,自己轻松通过了灵法师考核的笔试,得到考核资格——灵法师门派没兴趣开班教授念书,文盲是没资格做灵法师的。
花浅得知往事后,好奇问:“你对族长儿子说了什么?”
萧子瑜说:“所有黑锅帮你扛,所有功课帮你做。”
族长儿子名萧子珠,蠢笨如猪,他本就讨厌读书,听到这个承诺岂有不喜?萧子瑜也履行承诺,在族长面前表现得比萧子珠更笨拙,让萧子珠有在父亲面前炫耀的机会,努力帮萧子珠掩饰错误,模仿他的笔迹抄书……他们愉快地合作了两年,直到族长认清自己儿子不是读书的料,终于辞退了先生,辞退了萧子瑜。
萧子瑜回忆往事,特别感慨:“我最喜欢子珠做错事罚抄书,这样我就能多写很多字。纸笔很贵,免费练字的机会要珍惜。可惜他字迹特别丑,我模仿多年,弄得现在写字也不好看。唉,真怀念子珠骂先生是猪,被先生罚抄千字文二十次的机会啊……”
花浅努力夸他:“能抓住那么有限的机会也挺难得的,至少萧家村别的孩子没这样做。”
“是吗?”萧子瑜还是没多少自信,“或许是他们也不喜欢读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