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有些拿不准,薛柯听了一半,没等到下文,就问道:&ldo;有点什么?不就是个护卫嘛。&rdo;宁氏摇摇头,从床沿站了起来,在房里踱了两步,说道:&ldo;他那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护卫,而且我真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似乎从前见过……&rdo;薛柯见一向沉稳的妻子突然这样的纠结一个护卫,不禁也有些好奇,笑了笑后,说道:&ldo;夫人见过身手好的护卫,除了宫里禁军和锦衣卫,你还见过什么人呀!&rdo;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宁氏回过神来,击掌说道:&ldo;没错!正是锦衣卫,宸姐儿如今的这个护卫,从前就是个锦衣卫,我还记得六七年前,老爷您参了唐大人一本,后来皇上恩典,怕咱们遭遇不测,就派了北镇抚司的人来保护我们。就在乡下那宅子里,那护卫长得就和当时的北镇抚司严百户一个样子。身形也像,对对对,就是他,没错!&rdo;宁氏的这句话,是彻底让薛柯给听傻眼了。从软垫上坐了起来,还是有些不相信,质疑道:&ldo;你瞎说什么呢?严百户……那是正经的五品官,怎么可能给咱们府里的宸姐儿做护卫?不对,前阵子北镇抚司出过事,千户李大有牵涉一宗户部的案子被皇上杀了头,那严百户与李大人是结拜兄弟,李大人死后,严百户的确是辞官了……可,可他……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不可能是他的。&rdo;越说,宁氏的记忆就越清晰,不住的踱步击掌,说道:&ldo;错不了错不了。那阵子老爷您不总在家,但是我却是日日在的,那严百户我少说一天也能见到两三回,他的样子我不会认错,更何况,您是没看见刚才在厅里他那个身手……还有还有,宸姐儿也说徐素娥这件事儿,就是靠着这个侍卫调查出来的,人也是他抓到的,您说要一个普通的侍卫,能有这通天彻地的本事吗?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专门刨人老底儿的!也只有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徐素娥的经历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么想来,还真就是了。&rdo;薛柯再也忍不住,从床上先被子下了床,连鞋都没穿,走到宁氏跟前儿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两人才同时转过了目光,薛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说道:&ldo;要真是他,那咱们宸姐儿还真是个厉害的了。&rdo;宁氏不住点头,表示赞同:&ldo;可不是嘛。原以为她和她娘一样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可如今看来,她这翻手云覆手雨的本事,可真是不容小觑呀。&rdo;老夫妻俩都感觉情绪有那么点不对味儿,这样一个孩子,从前他们竟然就那样忽视了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薛云涛薛宸端了两样小菜一碗米饭站在薛云涛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才说道:&ldo;爹,吃饭了。&rdo;薛云涛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一个人闷在主院中,谁也不让进去,府里的管家实在无法,只好去找薛宸,薛宸原是想等他自己想通了走出来的,可是,等了两天他都没出来,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她这才端了饭菜前来。房里没有声响,薛宸将饭菜放在一旁回廊的栏杆之上,然后就又到门前连续敲了好几下,喊道:&ldo;爹,你开门呀!你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里算个什么事儿啊。早晨太老爷派人来喊你过府,你也没去,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rdo;说完这些之后,薛宸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ldo;爹,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叫人撞门了。&rdo;房间里依旧没什么响动,薛宸这才有些担心,正准备转身去喊人的时候,房门后传出了一点响动,像是门闩的声音,薛宸心中一喜,伸手推了推门,果然门开了。门后站着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杂的男人,薛云涛像是一夜老了十岁般呆呆的站在门后面,薛宸看了多少还有些不忍,却也没有过多的反应,而是转身端起了栏杆上放着饭菜的托盘,经过薛云涛走进了房间。说道:&ldo;这两样菜是田姨娘亲手做的,她说爹您最爱吃的就是这两样,我知道药方的事让你难以释怀,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为了这个出事叫个什么事?知道的说你受不了打击,可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要给一个姨娘殉情呢,薛家是什么人家,你一个嫡子去给一个姨娘殉情,岂不是要笑掉了人家大牙!你让太老爷还怎么在朝中做人,你让薛家今后该怎么办?&rdo;薛云涛站在门边的身影突然畏缩了下去,蹲在地上,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薛宸自然知道他哭的是什么,不提薛家还好,可一提薛家,那可真的是悲从中来,太老爷薛柯就只有他这一个嫡子,庶子虽然有两个,可终究不是嫡系,他若是不出事,等卢氏的孝期过后,再娶一房续弦,照旧能给薛家嫡系开枝散叶,可如今,却只能仰仗那几个庶子,这让他这个嫡长子情何以堪。&ldo;这些道理不用我多说,父亲自然能够想明白,如今咱们要做的,不是你颓废和后悔,而是尽你所能,把薛家要撑起来,你身为嫡长子,肩上背负的责任不仅仅是生孩子,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将来等到了一定时候,你再从庶房叔叔那里过继一个你看得上到咱们嫡房来,也是一样的。&rdo;薛宸的话让情绪激动的薛云涛渐渐的安静下来,薛宸叹了口气,将饭菜摆放好之后,就抬脚经过薛云涛身旁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