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生活七年,七年来她纵着她护着她,恨不得真上了天给她摘星星,做什么都觉得不够,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份心意当如何安放。
最近童秋突然开始无理取闹,每天总能找事情和她吵一架,她受着,心里却愈发难过。
她家小姐喜欢新鲜,是不是终于厌倦了这个在眼前晃了七年的人?她自以为,主仆是她和童秋最安全最不会随意结束的关系,所以从来不敢逾越。
哪怕有一天真的厌了,她还能以丫鬟的身份赖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要这样?一点退路也不给她?
童秋吻了半天,身下的人一点回应也没给,她几乎就要放弃了,说不定她真的不能接受呢?毕竟两个女人,说出去都得受天下人谩骂。
她退开,撑着床沿要起来。
可正要起身时,叶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抬,她整个人又落了下去,在人身上砸了个结实。
她赶紧抬头,“你干什么?没事吧……”入目是一双红了的眼,正盯着她,眨也不眨。
“你想当什么?”叶子问,声音是哑的,和平时都不一样。
童秋愣住。“什么?”
“你不想当我的小姐,那想当我的什么?”叶子接着问。
腰上的手滚烫,烫得童秋说不出话来,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意。只觉得有些想哭,于是就掉下泪来。
老计俩了,叶子闭眼,咽下那一腔的情绪,松开手,“没逼你做什么,也不怪你,别再扮可怜了。”
童秋被小心翼翼放到里侧,眼看着人要走了,还根本明白过来,“你去哪!”
“今日家宴,去后厨帮忙。我让小桃给你送衣服来。”
童秋想了一早上,也没有想明白。叶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扮可怜又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扮可怜了?
更让她觉得不可理喻的是,这一天直到家宴结束,叶子都没跟她说过话,只是躲着她。
夜间端水来的又是小桃,童秋叫住她,“叶子呢?”
“她在王妈房里,帮忙补衣裳呢。”小桃恭恭敬敬地回答。
“补衣裳的活儿怎么也到她那儿去了?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能支使她?”若是换做以前,她不至于这么生气,可今儿就是心里窜着一股子火气,看谁都不顺眼。
小桃吓着了,赶紧退了出去。
童秋洗了脸,又睡不着,于是拿了件披风出去。
手还没放上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连退几步,看见了披着月光的叶子。
她捻着衣角,“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叶子走进来,没有关门,“小桃说你发脾气,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今天一天的冷落,心下顿时又烦起来,不想理会她。
“那我也去睡了,小姐好好休息。”叶子说着就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