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眼眶发红:“是我的祖父,你的曾祖。我们林家从溧署回到仙陆,隐姓埋名,就是不想再与往事再有牵扯,怎料那群疯子还是寻上了门。我抱着这本书藏在地下酒窖躲过一劫,邻人灭了火,才敢爬上来。什么都烧没了。”
“我在灰堆里到处找,只找到压在房梁下的爹的尸骨,掌心紧紧握着只染血的耳朵,上头带着个银耳环。他拼死生生撕下这只耳朵,定是想提醒我,那些人是谁,让我保护好书册,离他们越远越好。我这些年一直都记着。”
楚凝虽悲痛,但这么多年过去,眼泪早流干了,只声音中犹带哽咽,“阿晚,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记着我说的话,这些事听了就忘了,别再去想,明白吗?”
施晚讷讷点头:“我明白了。”
当时的她是这么说的,但就像每次对娘的要求满口答应那样,她素来心口不一。这件事一直都没忘过。今时今日,再见到那独特的银耳环,她撑着下巴陷入沉思。他们出现在艾敕山脚下,难道只是巧合,她不信。
艾敕山是许茗珘一伙人的据点,她行事毫不遮掩,大批大批地拐走附近村庄中的孩童,堪称恶名远扬,她是初来乍到,对许茗珘还是当年那个印象才中了圈套,溧署死士常年活跃在仙陆一带,不可能没听过艾敕山这名号代表什么。
他们来此,绝不是单纯地进酒楼吃一顿便饭。此外,还有那把黑钥匙,说是许茗珘身上找到的,她却很有印象,只是记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绘樱,”施晚开口唤道:“你明日帮我问问观主,可否给我张地图,再帮我重新备一辆马车。”
绘樱怔愣:“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我要回老宅一趟。”
施晚说的老宅,是举家搬离仙陆前一家人住的宅子,与许家毗邻,许茗珘再怎么变,根还在那儿。不管是死士来此的缘由还是那把钥匙,源头都在许茗珘身上。从这儿入手或许是个法子。
施晚想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她被浓烟呛醒,强行掀开眼帘看向周围,才发觉周围一片火光,将地面炙烤得滚烫。她不知为何被困在一场大火中,四处浓烟滚滚,头顶不断有东西往下掉,砸在她脚边溅起一大片火星。
火星沾上她的衣裳,她整个人呼啦一下着了起来。
施晚猛地坐起了身,疯狂地拍打身上。
“你梦见了什么?”有人问她。
“我身上着火了!帮帮我,我不想被烧死!”施晚没空分辨谁在说话,她焦急地想灭掉身上的火,动作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毫无章法。
那人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沉声道:“你仔细看看,哪里有火?”
施晚紧闭着眼用力挣扎,小声尖叫:“放开我,到处都是火,我身上都是火!”
那人握得更紧:“若你身上有火,我早该烧着了,怎么我现在还没事?”
施晚忽然止了挣扎,她徐徐睁开眼睛。顷刻间,漫天大火幻梦一般消失了,“烧”了半天的手臂处衣裳完好无损,被一只手紧紧握着。
她顺着那只手将视线上移,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具,清醒时想不起来的梦境如今一下子串上了。
“我……又在做梦。”施晚喃喃道:“这回的梦好真实。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