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元鸣醒得这么快。
张绍又嘱咐了几句,就急匆匆回舵中去找人托关系,看看事态的最新进展如何。
元鸣无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实在不行跑路就是,怕它作甚?
凭他如今在敛息隐迹上的造诣,若是有意躲藏,太平道要想找他,估计也不会太容易。
而且像他这种小角色,门中未必稀罕派人搜寻。
本来,侯胜等人派来照看元鸣的几个舵中弟子,瞧着他晕迷不醒活死人的模样,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够醒来,甚至以后醒不醒得来都难说得很。
反正也闲得无聊,于是早早就都偷偷溜到客房里搂着姑娘吃花酒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元鸣也懒得寻找他们,干脆不告而别算了。
他跟伙计打了个招呼,径自走了。
等出了酒店门口,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元鸣晃晃空荡荡的脑袋,却见左侧转角处熟悉的人影一闪,是谁呢?
他紧走两步,只见远处一人峨冠博带,大袖飘飘,背负琴囊,透出一股风流潇洒的模样,正是那天籁宫大弟子向书怀。
向书怀身侧立着一名身着绯色长裙的女子,其身影瞧起来似曾相识。
元鸣皱了皱眉,脑中灵光一闪:天籁宫,那不是倪裳吗?
倪裳和向书怀不知在说着什么,几句话后,向书怀大袖一挥,哈哈大笑,转身扬长而去。
倪裳则伫立原地,眼睁睁望着向书怀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语,一副幽怨难以自抑的模样。
几年未见,倪裳身上平添了许多成熟妩媚的气质,但其修为似乎进展不大,洗髓期顶峰,依旧没有突破金丹期的瓶颈。
而且看她腴肩弯颈,臂膀松散的站姿,按照麻瞎子所授的《诸生百相》来看,分明就是一副元阴已失的模样。
是谁偷走了她的红丸?
看方才这番情形,难道是向书怀这厮?
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情之一物,着实害人不浅。
看着倪裳站在那里,郁郁寡欢的落寞神态,元鸣不禁回想起当初在蛇颈山,倪裳得到“黄泉水仙”时欢呼雀跃的小儿女模样。
转眼间,物是人非。
元鸣摇了摇头,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