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画完最后几笔才回道:“不会,这墨水是特调的,等它干了用手抹都不会掉。”
最后,三张人皮面具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云暮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沈聿明说道∶“王爷,过来试试。”
冰凉的面具覆在脸上,一双手在他脸上不断游走,冰凉的手指不经意碰到耳垂,沈聿明长且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他莫名觉得有些口干。
察觉到他在颤抖,云暮问道:“冷?”
不应当啊,她怕冷,每年天冷前,安叔都会派人清理地龙,她都有些冒汗了,沈聿明怎么还冷?
沈聿明暗骂他不争气,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蹩脚的理由:“面具太冷。”
季川早就戴好,他想起那五百两,心痒难耐:“王爷,或许你也想摸一下我的人皮面具。”
沈聿明还记着被拉开的仇,冷酷拒绝:“太丑了,本王不想。”
这话倒也没错,云暮为了方便打探消息,做的面具普通中还带着一丝猥琐,让人看了不仅欲望全无,还想让他们倒贴钱。
看着沙漏里的沙子快漏完,他们才揭下面具。
夜晚敲钟唤阳,子时才到,钟楼传来阵阵钟声,足足一百零八道。
喧嚣过后,京城重归宁静,季川和他们道了祝福后,迈着带着困意的步伐回了房。
沈聿明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几支铁线烟花,用火折子点燃引线,看着它们从绚丽到消散。
“云暮,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早日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算不算?
云暮半张脸隐在暗处,笑得轻松:“自然是有的,只是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聿明把手横在膝上,搭在上面的头偏向云暮:“只要你说,本王定为你办到。”
云暮低声道:“可有些事,只能我一个人去做。”
声音太轻,被吹散在风雪之中。
不知怎的,云暮突然想起她师父,那个给她擦过无数次眼泪的老头,“除夕夜可不能苦,否则未来一年都要一直掉眼泪。”
云暮起身折下一枝梅花,雪中舞枝,掠起地上厚重的积雪,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落满了她的发。
一曲笛声终了,云暮挽了一个剑花,梅枝正好横在沈聿明面前,“王爷,明年除夕,再一起看场烟花吧。”
沈聿明接过梅枝,眼神却不离云暮,想拍去她头上的落雪,却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他会一直陪在云暮身边,何须淋雪作白头?
他伸手盖住云暮亮晶晶的双眼,低头伏在她耳边道:“别这样看我。”
她身边都是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每次看到她和他们走在一块,他心里总会生出一个阴暗的念头,想把她关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云暮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睫毛如羽毛轻扫手心,沈聿明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伏在她的耳边,“云暮,我心悦你,所以,别这样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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