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冷。”重九乖巧道。
北山蘅心里又是一软,尴尬地别开脸去,顾左右而言他,“我想出府走走,在床上窝了这一个月,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重九在心里把这句话念了一遍,眼睛亮亮,“师尊的意思是,弟子可以跟着同去吗?”
“……”北山蘅转过身,“我走了。”
重九连忙两步追上去,兴奋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拉住了他的手。
北山蘅甩了两下没甩掉,蹙眉嫌弃道:“过了年都十七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天到晚拉大人的手。”
“谁说只有孩子才能拉手。”两人顺着王府偏门出来,绕到街上,重九信手一指,道:“那么多小夫妻晚上亲嘴儿白天拉手的,师尊就当看不见呗。”
“脸皮真厚。”北山蘅骤然发力,把手抽出来。
南国的冬日是湿冷的,路上雪积得厚,地又滑,重九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己脚下打个跌又被嘲弄。
北山蘅瞥了他一眼,讽道:“你如今就算不跌跤哭鼻子,那也还是个小孩。”
重九被说穿了心思,涨红着脸说:“阿九早都不是孩子了。”
北山蘅只戏谑地笑。
重九遂想起他前几日看的一个话本。
有人相中了自家养父,可养父总当他是个孩子。那人便在养父的茶水里用了药,连夜脱裤子提枪上阵,把养父睡服了。
兴许自己也可以试试。
北山蘅专注走路,没注意到他眸中淫邪兴奋的光。远处路边有卖糖人的,架子上还搁着两只浇好的糖人,做成金童玉女的模样。他看到了,略一犹豫走过去。
“哟,公子要糖人啊。”
小贩搓了搓冻红的手,哈出一口热气。
北山蘅忆起在江陵的旧事,恍然发觉重九已经许久不曾发过神经了,难道是帝王之血觉醒之后,这两个人格便合二为一了?
正沉思着,重九已买了一个糖人递到他面前。
“我看师尊想要。”他轻声道。
北山蘅接过糖人,咬一口,再咬一口,忍不住皱眉,“太甜。”
虽然看上去和江陵城中的那个糖人没什么分别,但今日这一口咬下去,还是有些甜得过分了。
重九低头看他,笑得温柔。
小贩在一旁道:“看公子喜欢吃,不如再买一个给你哥哥。小人也正好收拾摊子,这天寒地冻的,当真是受不了。”
北山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哥哥是指重九。
“不买。”北山蘅沉下脸。
“买一个吧,买了好让他早点回家。”重九扯住他的袖子,摸出两个铜板,将架子上最后一个糖人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