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一边说一边笑,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生怕黛玉追上。宝玉在后面急匆匆地大喊:“小心摔倒!黛玉怎么可能追得上你?”黛玉气喘吁吁跑到门前,却被宝玉挡在门框那儿,他双手叉腰,笑着说:“这次就放过她吧。”黛玉拉着他手说:“我要是放过湘云,我就不活了。”湘云看到宝玉堵着门,知道黛玉出不来,就停住脚步,笑着说:“好姐姐,这次就饶了我吧!”这时宝钗从湘云背后走来,也笑着说:“我劝你们俩看在宝玉的面子上,都放手算了吧。”黛玉嘟囔着:“我不干,你们三个分明是一伙的,一起来逗我玩。”宝玉劝道:“得了吧,谁敢逗你啊?你不逗她,她敢逗你吗?”四个人正僵持不下,有人来叫吃饭,这才一起去了前面。那时天已经黑了,王夫人、李纨、凤姐、迎春、探春、惜春她们都来到贾母这边。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就各自回去睡觉了。湘云还是去了黛玉的房间睡。
宝玉把他俩送到房间,那时候已经挺晚了,袭人催了好几遍才回去。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宝玉就穿着衣服趿拉着鞋跑去找黛玉,结果没看到紫鹃和翠缕,就他姐妹俩还躺在被窝里。黛玉裹着厚厚的杏红色被子,睡得挺香。湘云的头发散在枕边,粉红色的绸被只盖到胸口,露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手腕上还戴着两个金镯子。宝玉一看就叹气:“睡觉也不老实,回头又得肩膀疼。”一边说,一边给她把被子盖好。
黛玉其实早醒了,感觉到有人,猜是宝玉,翻个身一看,果然是他。黛玉问:“这么早跑过来干嘛?”宝玉说:“早什么,你起来看看。”黛玉说:“你先出去,我们穿衣服。”宝玉就出去了。黛玉起来,叫醒湘云,俩人都穿好衣服。宝玉又进来,坐在镜子旁边,紫鹃和翠缕进来帮忙梳洗。湘云洗完脸,翠缕要倒水,宝玉说:“别忙,我洗一下就完了,省得再跑一趟。”说着,就过去洗了两下。紫鹃递香肥皂,宝玉说:“不用了,这水就够了。”又洗了两下,就要手巾。翠缕撇撇嘴笑:“还是这个习惯。”
宝玉也不理她,急急忙忙地用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弄完一看,湘云已经梳好头了,就过去笑着说:“好妹妹,给我梳梳头吧。”湘云说:“这可不行。”宝玉笑眯眯地说:“好妹妹,你之前怎么给我梳头来着?”湘云撇撇嘴:“我现在忘了,不会弄了。”宝玉说:“我不出门,随便弄几个小辫子就行啦。”一边说,一边不停叫着“妹妹”,求湘云帮忙。湘云没办法,只好把他的头揽过来开始梳。
宝玉在家都不戴帽子,就喜欢把周围的短发编成小辫,然后在头顶上编一个大辫子,用红色的带子绑起来。辫子上还串着四颗珍珠,下面挂着金色的坠子。湘云编着辫子,突然说:“珠子怎么只剩三颗了?这一颗不一样了。我记得之前是一样的,怎么少了一颗?”宝玉说:“丢了一颗。”湘云感叹:“肯定是出去玩的时候掉地上,让人捡走了。捡到的人可真走运。”
黛玉在旁边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丢了,还是送给人拿去装饰了呢!”宝玉没理她,看到镜子两边摆满了化妆品,随手拿了个胭脂盒子玩,想放到嘴边又怕湘云说,正犹豫呢,湘云伸手“啪”的一下把胭脂从他手里打掉了,批评道:“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话没说完呢,袭人进来了。一看这架势,知道人家洗漱完啦,只能回去自己收拾。突然宝钗进来了,就问:“宝玉跑哪儿去了?”袭人一听,冷笑一声:“‘宝玉’啊,他哪有闲功夫待在家里!”宝钗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袭人又叹了口气:“咱们姐妹和睦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日夜不停地闹腾啊。别人怎么劝,都跟耳边风似的。”宝钗听了,心里暗暗想:“别小看这个丫头,听听她说话,还挺有见识的。”于是宝钗就在炕上坐下,慢慢聊天,顺便问问袭人的年纪、家乡啥的,留心听听她的言谈举止,发现这丫头真是让人佩服。
宝玉突然来了,宝钗刚好出门。宝玉就问袭人:“刚才宝姐姐和你聊得那么开心,怎么我一进来她就跑了?”问了一次没回答,再问,袭人才说:“你问我啊?我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宝玉听了这话,看她脸色和平常不太一样,就笑着说:“怎么又生气了?”袭人冷冷地笑说:“我哪敢生气啊?只是你以后别进这屋了,反正有人伺候你,不用再来使唤我。我还是去伺候老太太吧。”说着,她就在炕上闭眼躺下了。宝玉看到这情况,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求她。袭人却闭着眼睛不理他。宝玉没办法,看到麝月进来了,就问:“你姐姐怎么了?”麝月说:“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宝玉听后,愣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起身说:“不理我算了,我睡觉去了。”说完,他就下炕,回自己床上了。
袭人听着他半天没声没息的,偷偷打了个哈欠,心想他肯定睡了吧,就悄悄起来拿了个斗篷给他盖上。突然“呼”的一下,宝玉一下把斗篷掀开了,眼睛还是闭着的,装作还在睡。袭人心里明镜似的,就笑着点头说:“你也不用生气嘛,从今天开始,我就当自己是个哑巴,不说话了,行了吧?”宝玉一下子坐起来问:“我又怎么了?你又要来说我?你刚才不是也没说,我一回来,你就不搭理我,还生气睡大觉,我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啥。现在你又说我生气了!我压根就没听见你说了啥劝我的话啊?”袭人翻了个白眼:“你心里没点数吗?还用我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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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闹着呢,突然贾母派人过来喊宝玉吃饭,他就迷迷糊糊地跑到前面随便吃了一口,又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发现袭人正睡在外面的炕上,麝月则在旁边玩牌。宝玉知道他们俩关系铁,所以连麝月都没搭理,直接掀开帘子进了里屋。麝月没办法,只能跟着进来。宝玉却推她出去,说:“别打扰我。”麝月笑着出去了,还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
宝玉拿起一本书,斜靠在那里看了老半天,突然想喝茶。一抬头,看见两个小丫头站在地上,其中一个看起来大两岁,长得清秀些。宝玉问她:“你不是叫什么‘香’吗?”小丫头回答说:“我叫蕙香。”宝玉又问:“谁给你起的名字?”蕙香说:“我本来叫芸香,是花大姐姐改的。”
宝玉听了直摇头:“叫‘晦气’也就算了,还‘蕙香’!你们家有几个姐妹?”蕙香说:“四个。”宝玉又问:“你是第几个?”蕙香说:“第四个。”宝玉说:“那以后就叫‘四儿’吧,别搞什么‘蕙’香‘兰’气的。咱们家哪有那么多花儿,别把好名字给糟蹋了!”说着,就叫她去倒茶。外面的袭人和麝月听了半天,都偷偷地抿着嘴笑。
这天,宝玉窝在屋子里,闷得不行,就翻翻书来解闷,或者摆弄一下笔墨,也不让下人们侍候,只让四儿跟着。四儿这丫头特别机灵,一看宝玉需要她,就变着法子巴结宝玉。晚饭后,宝玉喝了两杯酒,脸上红扑扑的,平时这时候,袭人她们都会围过来嬉笑玩闹,今天却冷清得很,就他一个人对着灯,无聊透顶。他想把她们赶走,又怕她们以后更得意,越来越爱管闲事;要是摆出主子的架子吓唬她们,又显得太无情了。宝玉一狠心,想:“就当他们死了吧,反正我也得自己过。”这么一想,反而轻松了,心情也愉快了。他就让四儿去剪剪蜡烛,泡杯茶,自己翻看起来《南华经》,翻到了外篇的《胠箧》那一部分。
宝玉看了一阵子,又在上面续了些字,接着把笔一扔,直接上床。头刚碰到枕头,转眼间就睡着了,直到太阳晒屁股才醒来。一扭头,发现袭人还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宝玉把昨天的事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推推她说:“快起来好好睡,别冻着了。”其实袭人看他日夜和姐妹们玩闹,知道光说没用,她就想用柔情来提醒他,以为他过会儿就会恢复原样;哪知道宝玉这次竟然没回心转意,自己反而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现在一见宝玉这样,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就故意不去理他。
宝玉见袭人没反应,就伸手去帮她脱衣服,刚解开一颗扣子,就被袭人推开手,又把扣子给扣上了。宝玉没办法,只好拉着他的手,笑着问:“你到底怎么了嘛?”连着问了好几遍,袭人睁开眼睛,说:“我也没什么。你醒啦,快去那边洗漱一下。再晚点,就来不及啦。”
宝玉疑惑:“我过去哪儿啊?”袭人冷笑一声:“问我?我哪知道啊?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咱们俩以后就各走各的,免得天天吵架,让别人看笑话。反正你那边烦了就过来,这边又有人‘四儿’‘五儿’地伺候你。我们这些人,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声’!”宝玉笑着说:“你今天还记得这个啊?”袭人回答:“一百年后都记得。不像你,我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晚上说完,早上就忘了。”
宝玉看着她满脸的娇嗔,忍不住拿起枕边的玉簪,一折两段,说:“我再不听你的话,就像这簪子一样!”袭人急忙捡起簪子,说:“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嘛呀?听不听是你的事,不值得这样。”宝玉说:“你哪知道我有多急啊?”袭人笑着回答:“你也知道急啦?你知道我有多急吗?快去洗脸吧。”说着,两个人就起床梳洗去了。
宝玉一走,黛玉就悄悄溜进了上房。一看宝玉不在,她就开始这儿翻翻,那儿看看。嘿,没想到一翻就翻到了昨天的《庄子》。黛玉一眼看到宝玉写的那段,心里那个气啊,可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她也拿起笔,跟着续了一段诗:
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
不悔自家无见识,却将丑语诋他人!
黛玉续完,就去上房见贾母,然后又去王夫人那儿。没想到凤姐的女儿大姐儿生病了,家里正忙着请医生来看病。医生看完后说:“恭喜太太奶奶们,孩子发热是因为出痘,不是别的病。”王夫人和凤姐一听,急忙问:“孩子情况怎么样?”医生回答说:“虽然病情看着严重,但其实还好,不太要紧。关键是准备好桑虫和猪尾。”凤姐一听这话,立刻忙碌起来:一边收拾屋子,供奉“痘疹娘娘”;一边告诉家人别吃煎炒的东西;一边让平儿准备铺盖衣服给贾琏隔离开住;一边又拿大红布料给奶妈和丫头们做新衣服。家里外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留下两位医生,轮班给孩子看病,十二天不让回家。贾琏只能搬到外书房去住。凤姐和平儿都跟着王夫人,天天给“娘娘”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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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这主儿,一离开凤姐就手痒痒,独睡了俩晚上,简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实在熬不住,就临时找了个长得俊秀的小厮来解闷。没想到荣国府里还有个叫多官儿的酒保,这家伙是个窝囊废,大家都戏称他为“多浑虫”。前两年他老爹给他娶了个媳妇,才二十岁,模样儿挺水灵,性格又轻浮,喜欢招蜂引蝶。多浑虫呢,只管吃肉喝酒,别的啥也不管,府里的人谁想沾手就沾手。因为这媳妇儿特别妖娆,大家又给她起了个外号“多姑娘儿”。
贾琏早就在外面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前也见过这多姑娘儿,口水流了不少,可就是怕老婆,又怕小厮,一直没敢下手。多姑娘儿呢,也对贾琏有意思,就是没机会。后来听说贾琏住到外书房去了,她就三天两头地去找他,把个贾琏撩拨得跟饿急了的耗子似的。最后,贾琏一咬牙,找了个心腹小厮商量,甩了点金银财宝,那小厮哪有不干的道理,再说他们跟多姑娘儿本来就有旧情,一说就成。
那天晚上,多浑虫喝得烂醉如泥,夜深人静时,贾琏就悄悄地溜进了多姑娘儿的房间。一见面,俩人都跟丢了魂似的,也没工夫细聊,直接就忙活起来。没想到这多姑娘儿床上功夫了得,一沾男人就软成一滩水,把个贾琏伺候得舒舒服服,比窑姐儿还窑姐儿。贾琏这时候简直想把自己融进她身体里。多姑娘儿故意娇声娇气地说:“你们家那位正主儿最近不是供着娘娘吗,你也该忌讳几天吧,别为了我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快走吧。”贾琏一边忙活着,一边喘着粗气说:“你就是我心中的‘娘娘’,哪还管她什么‘娘娘’不‘娘娘’的!”多姑娘儿更加放浪,贾琏也是丑态百出。完事后,俩人山盟海誓,难分难舍。从此,两人就勾搭上了。
没多久,大姐的病终于好了,家里人都说“娘娘”保佑,于是全家祭天拜祖,烧香还愿,庆祝一番后,贾琏又搬回卧室。看到凤姐,正应了那句老话:“新婚不如久别。”那晚,两人恩爱无边,就不细说了。
第二天一早,凤姐出门后,平儿收拾外头拿进来的衣服被褥,没想到从枕套里抖出一缕青丝来。平儿心里有数,赶紧藏进袖子里,然后跑去找贾琏,笑着问:“这是什么玩意儿?”贾琏一见,急忙冲过来抢,平儿就跑,结果被贾琏一把抓住,按在炕上抢。平儿笑着说:“你这家伙,我好好藏着不让他发现来问你,你却这么凶!我回头告诉他,看你怎么交代?”贾琏听罢,连忙赔着笑求她:“好姐姐,你就给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话没说完,凤姐的声音突然响起。贾琏一下愣住,不知是该放手还是继续抢,只急切地说:“好姐姐,别让他知道!”平儿站起来,凤姐已经走进屋,叫平儿:“快去打开箱子,帮太太找样子。”平儿忙答应着去找,这时凤姐看到贾琏,突然想起什么,就问平儿:“前些日子拿出去的东西,都收回来了吗?”平儿说:“都收回来了。”凤姐又问:“有没有少什么?”平儿回答:“我仔细检查了,没少一样。”凤姐又问:“那有没有多出来的?”平儿笑着说:“没少就不错了,哪还能多出来?”凤姐笑着说:“这十几天,谁能保证没留下什么小玩意儿,比如戒指啊、手帕啊之类的。”
这话一说,贾琏脸色都变了,躲在凤姐背后,冲平儿一个劲地使眼色,求她帮忙遮掩。平儿却装作没看见,笑着说:“怎么我的心就和奶奶一样呢!我生怕有什么问题,特意检查了一下,结果一点问题都没有。奶奶不信,可以亲自检查。”凤姐笑着说:“傻丫头,就算有这些东西,他能让我们找到吗?”说完,拿着样子就走了。
平儿戳戳自己鼻子,一边摇头一边笑:“这回你打算咋谢我呀?”贾琏一下笑开花,蹦过来抱着她,嘴甜得跟蜜似的,“心肝宝贝肉”地叫个不停。平儿手里攥着那缕头发,笑眯眯地说:“这可是能拿一辈子说事的把柄哦。咱们好好处着还行,要是不行了,我就把它亮出来。”贾琏赔笑求她:“好妹妹,你好好藏着,千万别让他发现。”说着,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来,笑着说:“你拿着终究不安全,不如我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一边说,一边偷偷塞进靴子里。平儿气呼呼地说:“没良心的,‘过河拆桥’,明天还想我帮你撒谎啊!”
贾琏一看她那俏模样,心里痒痒的,搂着她求欢。平儿挣扎着跑开,贾琏弯着腰直骂:“死丫头,就会挑逗人,又跑了。”平儿在窗外咯咯笑着说:“我乐意逗自己开心,谁让你动心?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岂不是自讨没趣。”贾琏说:“你别怕他!等我火大了,非把那醋坛子砸个稀巴烂不可,看他还认不认我!他防我就像防贼,只许他跟男人说笑,不让我跟女人多说两句。我稍微靠近点女人,他就疑神疑鬼的。他却可以跟谁都说笑,大的小的,随便!以后我还不让他见人呢!”平儿说:“他防你有理,你防他就过了。他不笼络人,怎么指挥得动人?你一举一动就疑心重重,连我都信不过,何况他呢。”贾琏叹气:“唉,算我说不过你们,都是你们有理,我总是心怀鬼胎。啥时候才能让你们都栽在我手里啊!”
凤姐儿大步流星走进院子,一眼瞧见平儿站在窗外,就奇了怪了,问:“有话屋里说多好,干嘛跑出来窗户根儿底下闹腾?啥意思嘛?”贾琏在内屋搭腔:“你问她啊,好像屋里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平儿撇撇嘴:“屋里没人,我守着个空屋子干啥?”凤姐儿一听,乐了:“没人不是更自在嘛。”平儿瞪大了眼:“你这是冲我说的吧?”凤姐儿笑得更欢:“不冲你还能冲谁?”平儿哼了一声:“小心我说出让你高兴的话来!”说完,一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凤姐儿自己掀开帘子进屋,嘟囔着:“这丫头片子疯了吗?竟然敢跟我叫板!看我不修理你!”贾琏一听,倒在炕上,拍着手笑:“没想到平儿这么厉害,我服了!”凤姐儿白他一眼:“都是你宠的,我跟你算账!”贾琏苦笑着吐槽:“你们俩闹别扭,又拿我开涮。”说完,起身要走。凤姐儿一把拉住:“你给我站住,还有话没说完呢。”贾琏一头雾水:“还有什么事儿?下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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