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自小听过的奉承之言不计其数。
但偏生唯有这小娘子,即便知晓她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在奉承。
可他便是爱听,听得心情愉悦,心中的那点子烦闷,也因软香在怀,而暂时消散了。
搂着细腰的大掌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若说方才是宋扶熙主动靠近,那么此刻,便是他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肌肤相贴,呼吸交融。
像是这世间,最为寻常不过的恩爱夫妻。
谢祁在心中叹谓声。
果然,只要拥着怀中的小女子,他便不会再失眠。
月色朦胧之间,宋扶熙微微勾了下红唇。
狗东西果然还是更喜欢甜言蜜语,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糖衣炮弹的攻击。
她今日演的这般辛苦,希望明日狗东西的表现,可莫要叫她失望呀。
*
这一夜谢祁睡得不是特别安稳,因为在夜半之时,他几次都醒来。
但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心中挂念着怀中小娘子的烧是否有退了。
反复醒来,都是为了去探她额首的温度,是否恢复正常。
直至寅时左右,谢祁最后一次探体温时,已经和正常的温度差不多了。
他才算是安下了心,再度阖上眸子睡下没多久,福禄便来唤他起身,该上早朝了。
谢祁在醒来时,第一眼便是垂眸看向了怀中的小娘子。
约莫是退烧了,苍白了一整日的面容,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白中透粉,似是雪中落梅般,俏丽灵动,盼若云夕,美艳却不妖俗。
即便是未施任何粉黛,也不减半分神韵,反倒是带着一种脱俗的出尘。
谢祁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这小女子的每一处,都是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或许这也便是他总是会对她心软些的缘故。
心中这般想着,谢祁特意将起身的动作放的很缓慢,只为了不吵醒身侧之人。
但他刚刚起了身,宋扶熙便醒了。
也没完全醒,她还是极困的,却还是单手撑着床铺,在坐起身时,光滑的寝衣滑下了香肩,露出了半截恍若皑皑白雪的肩头。
她虽然很瘦,却是纤细有度,白皙嫩滑,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的美玉,令人挪不开眼。
“妾身服侍殿下更衣……”
谢祁却没让她起,“有福禄为孤更衣,你烧才退,身子还虚,再睡会儿吧。”
“妾身不困了,而且妾身也不能再睡了,昨日荒废了一整日,今日若是再不抄写《佛经》,必然就赶不上皇后娘娘的寿辰了。”
她分明困得眼皮子打颤,眼尾被她的手背硬生生揉红了一片。
像是落日朝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这小女子,的确是进退有度,即便再得宠,也不会恃宠而骄,时刻记着什么是她该做的,什么又不是她该做的。
她准确的把控着这个度,所行所言都非常合谢祁的心意。
平日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已经让他非常烦心。
若是回了东宫,能有一朵解语花相伴,倒也的确是一件舒心之事。
至少他现在与宋扶熙相处,的确是这般舒适之感。
只要她能似如今这般,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待她特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