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惑性,乱人心神。
萧朔叫他撩得阖了阖眼,低声道:若一时不慎失控,帐内冲撞了主将,该当如何?
云琅答得极爽快:自然是按军法处置。
萧朔:
云琅看他神色,自己先绷不住乐:小王爷桀骜不驯,除了世间正道胸中公理,剩下的一概无法无天,竟也怕军法?
等闲军法,自然不足惧。
萧朔目光落在他身上,定了定,轻声:至于你云少将军的法
他这一句念得缓慢,最后几个字含在唇齿间,叫酒香沁了,酿出三分全不同于往日的温存柔软。衬着眉宇间刚硬的清冷凛冽,竟平白撩得人胸中狠狠一抖。
云琅受不住这个,眼看就要叫色所惑祸军乱法,强行动心忍性压了:我的法有何不同?
你的法便是家法。
萧朔望着他的眼睛,在云琅眼尾一吻:言出法定,自然认打认罚。
不知哪家的新丰酒,沁得人处处滚热,既灼又醇,酿进骨子里,偏偏又化成缠丝软柔。
萧小王爷一个认打认罚说得轻缓,搀着热辣辣的醺然酒香,怀中分明滚烫,连素来的清冷竟也叫酒隐约泡得酥暖了。
云琅心知这次怕是真完了,眼看萧朔将琥珀酒浆倒在掌心缓缓推开,绝望闭眼,蹬腿任人宰割:呜。
萧朔:
萧朔自觉已给够了少将军的威风,不知他为何在此时呜,将人裹了披风仔细抱起来,亲了亲云氏野兔的额头:只是给你舒筋活血,若要酒池肉林、三天三夜,酒远比这个多。
云琅就知道自己这张嘴没说过好话,软绵绵躺在他臂间,奄奄一息:舒哪里的筋,活哪里的血?
萧朔听得莫名,看他半晌,竟在云少将军眼底看出些堪称黄暴的念头,按按额角:不是。
少将军好生警醒:不是?
不是。
萧朔顿了顿,他尽力说得委婉,却仍不自觉发热:酒虽能活血,却性太烈不同于脂膏,不很合适用在此处。
云琅盯着他,半信半疑挪了挪,抱紧了自己的小披风。
车内酒香氤氲,两人热滚滚对峙,身上叫酒浸得发酥,竟也僵持出了些说不清的旖旎意味。
当真要行不轨,不必迂回。
云琅壮烈闭眼:只管来。你我何等交情?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来做事我来当
萧朔万万想不到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有这等用法,静坐片刻,往不可说处扫了一眼,作势虚覆下去。
云琅大惊失色抬腿就踹,想起不妥,堪堪收住力道,不及变招,已叫萧朔轻握住脚踝。
乱想什么?
萧朔蹙眉:还在马车里,岂能行此狎昵之事。
云琅已被萧小王爷含着酒尝了个遍,无一处不烫,心道小王爷这个狎昵的标准实在诡谲非常:那你方才
萧朔叫他反诘,耳根一热,把云将军踹过来的腿放回去,以披风将他仔细裹严,密不透风抱起来。
云琅眼看自己被裹成了个大号糖水糯米粽,动动胳膊,忽然明白了:你不想叫人知道?
只是寻常亲热,两人都还压得住,又有车厢隔着,外头听不见什么动静。
若是当真撩拨得过了头,失了自制,只怕就当真要叫人知道琰王殿下英雄难过云少爷关,叫人平白惑了心志了。
先不论我。
萧朔抱着云琅下车,闻言垂眸看他一眼:若叫人知道了,我下次再要找你,怕要去翻没人认得中原文字的地方。
云琅叫他戳穿,咳了一声,不大自在:也没这么连大哥他们都是自家人。
云琅肩背绷了下,攥了攥掌心薄汗,将脸埋进萧朔胸肩。
他叫萧小王爷裹得严实,一点风也没吹着,仍热乎乎着小声道:自家人,这些事有什么?先帝与先皇后也同进同出,先帝宿在延福宫,也准起居舍人往细了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