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道:诸皇子晚辈按例,应在夜间轮流于外殿值守。
云琅看着他平淡神色,没接话,把喝空了的茶盏塞回去:再来一杯。
你气血不稳,虚不受补。萧朔搁下茶盏,这几日,朝中在议我该不该去。
云琅一手垂在身侧,虚握成拳,轻攥了下。
这种外殿值守,说是皇子晚辈,其实也并不严格,非要是皇上自己的儿子。
本朝皇室子嗣向来不旺,只要同皇族沾亲,都会来走个过场,云琅是皇后本家孙辈,当初人头不够,都被硬拉去守过几次。
这有什么可议的。梁太医久在宫中,知道规矩,你是端王血脉,皇上的亲侄子,为何不能去?
萧朔:大庆殿是祭祀明堂、恭谢天地的地方,行国之大礼。
梁太医莫名:那又如何?
我少年失怙,满门不幸,身上有怨恨盘踞、弥天血气。
萧朔不以为意:不吉。
什么道理?!梁太医按捺不住,恼火道,从来也没有这等乱七八糟的说法!你
云琅没摸着茶,有些无奈,干咳一声。
梁太医皱眉:我又说错话了?
您老年纪大了,又因为我,平白被折腾一趟。
云琅好声好气劝:就先回去休息,我这里收拾妥当,一定去医馆找您治病。
梁太医才听了个开头就被往外轰,还要再问,忽然醒悟,看了一眼屋内一坐一立的这两个小辈。
云琅气色虽不很好,精神却显然不差,笑吟吟朝他拱手。
萧朔立在榻边,神色淡漠,一手扶着云琅背后,塞下了个不软不硬的枕靠。
罢了罢了。梁太医知道自己不能再听,拂了下袖子,老夫走就是。
隔两个时辰,找府上医官起针。梁太医收拾了药箱,开的药记着喝,不准叫苦,自己找的病
是是。云琅保证,我一口气干三碗。
梁太医原本还有些火气,被他哄得不上不下发不出,瞪了云琅一眼,匆匆走了。
云琅看着老太医出门,一口气松下来,向后靠了靠。
他是半夜察觉到的不对,原本想着不要紧,压着没叫人,早上却没能起得来。
原本惦着试一试瞒过萧朔,糊弄着去医馆,不出所料的半步没能走成。
我着了凉,你来干什么?
云琅磨牙: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
装得好心。萧朔扫他一眼,你恨不得叫我也染上,同你一块儿咳嗽。
云琅被他戳破,有些讪然,干咳了一声,虽然,然而
不同你计较。
萧朔看了看他背后,抬手挪了下软枕:咳了半宿,为何不同我说?
说不说也要咳。云琅身上乏,舒舒坦坦靠了,阖了眼嘀咕,老太医说过,这些毛病算不上事,吃药七天病,不治病七天
萧朔看着他,眸色沉了沉:真该把你绑上。
云琅没太听清:什么?
无事。萧朔道,前些年,我也都未曾入宫值夜,先皇并不曾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