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秋脸上飞起一抹绯红:&ldo;顾铁蛋你唔。&rdo;
你一定是属狗的,不然怎么这么喜欢亲人?还故意用手挡住她的眼睛,说得好像捂住她的眼睛她就不会知道一样。
少女长长的眼睫如羽毛轻轻滑过他的掌心,顾哲闻心底一片柔软。
他等了许久,也盼了许久,只盼着少女能赶紧到法定结婚年龄。
小丫头在外人面前那么凶狠,在他身边却乖巧得像只无害的兔子。她的所有温柔,她所有细致温腻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在他眼前慢慢展开。
他这辈子都不想放开她。
顾哲闻闭着眼睛亲了她半晌,最后把她拥入怀中:&ldo;我要走了,你好好保护自己。&rdo;
&ldo;嗯。&rdo;徐佩秋反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前,弄乱了精心梳着的黑发。徐佩秋的声音闷闷的:&ldo;你也是,做任务的时候要小心,别再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冲上去了。&rdo;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柔软,顾哲闻刚想回应,又听小丫头突然变了语气,凶巴巴的吼他:&ldo;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就回家给我跪搓衣板!跪一天!&rdo;
&ldo;……&rdo;当他刚刚的感动和欢喜都是醉觉吧。
顾哲闻是掐着时间偷偷跑出来的,在徐佩秋这里住一晚上已是极限,今晚若是还不回去,便有些可疑了。
他想带小丫头回去,可小丫头似乎并不想这么早见到他的家人。
或是害怕,或是觉得距离太遥远,他只依稀知道,她想以更好的面貌站在他身边,以更优秀的姿态面对他的家人,面对他们所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她不只甘于当一株攀附于他而生长的菟丝花。
即使他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她也知道他可以许她一世荣华富贵。
顾哲闻坐在绿皮火车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徐佩秋的身影在雪中越来越小,逐渐化为一个黑点,直至完全消失。
他勾了勾唇,我等你。
春节时也是农闲时,加上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都缩在自己的房子里,偶尔才出一次门。徐佩秋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便时常去找老灵婆说话,老灵婆嫌她闹人天天都想赶她回去。
徐佩秋又被老灵婆追了回来,她鼓着脸颊呆坐在院子里,没事做。
每天都很无聊,许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连封信也没有。徐佩秋托着下巴,正望着天发呆时,李爱国兴奋的冲进了院子:&ldo;佩秋!佩秋!你家成分变了!&rdo;
&ldo;许困那小子当兵表现优异,得到了军部的表扬,特意研究决定一致通过了摘掉你们家帽子的决定。现在你也是革命军人家属了!你们不是地主后代了。&rdo;李爱国拿着大队的摘帽子存根,激动的说道。
比起他的反应,徐佩秋要冷静得多。她懒懒地动了动眼皮:&ldo;知道了。&rdo;
李爱国顿时觉得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他冷静下来:&ldo;那佩秋,下午我通知全生产队开会,向全队人公布这则好消息。现在你家的成分干净了你们家再也不用受人指点议论了!&rdo;
&ldo;你这么努力,一定能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一份好工作的。&rdo;李爱国憧憬的替她构思着伟美好的未来,当事人徐佩秋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李爱国尴尬的咳嗽两声:&ldo;那佩秋,到时候你记得来啊。&rdo;
&ldo;李大队长,你帮我说清楚就是,我就不去了。&rdo;徐佩秋拒绝道。
&ldo;为什么?&rdo;李爱国不解地问她。
&ldo;我怕有人当场给我介绍对象啊。&rdo;徐佩秋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他,李爱国想想也是,现在徐佩秋既然不是地主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出身不错的军人家属,再加上去年她热心辅导附近十里八乡的知青,主动帮他们讲课,俨然已是大家心中的优秀学生,美德传遍了十里八乡。
今年她考上大学那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儿!
徐佩秋长得美,眼见着现在要飞黄腾达过上好日子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抱着想娶她当媳妇的心思。
徐佩秋的担忧并无道理,稍微稳重些的还处于观望状态,心急的已经开始找媒婆说亲了。徐佩秋每天都要接待人,一周下来疲倦不已。
二月底的某一天,乡里的妇联主任亲自上门拜访:&ldo;佩秋,你过线啦!你是咱们省的状元呢!&rdo;
&ldo;哎哟佩秋你可真有福气,弟弟是军人,出身变干净了,现在你又争气的考上了大学,以后可别忘记咱们这些老乡啊!&rdo;
&ldo;嗯。&rdo;得知自己是状元后,徐佩秋松了口气,她的心落下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顾哲闻,她表情明媚,双眼偷偷藏起了笑。
77年的高考没有公布分数,徐佩秋既然是省状元,她想着老灵婆的话,手一拐,便报考了首都某军医学校。想守护顾哲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因为她摘掉了地主的帽子,出身好成分好,哪怕是军医学校,她的政审也让对方挑不出丁点儿的毛病。
再加上军医学校上学不用交钱,读书就意味着入伍,每个月还有补助,毕业后统一分配到军医院工作。
徐佩秋暗戳戳的想,万一哪天她就和王婉莹成了同事呢?万一哪天她的职位就比王婉莹高了呢?这对于京城那些窥觑着顾哲闻的小姐来说,也是一记很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