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多吃一口,你来之前排空了。”
“那我不用半夜起来陪你上厕所了。”
顾川看出他口是心非,也没点破,“你那边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过几天他们过来签合同。”
许悠然往后靠,躺倒了,又拽被盖身上。
“明早几点手术?”
“9点,不过还得看医生。”
日光灯看时间久了,眼睛花。
“你害怕吗?”
顾川闭上眼。
“怕。”
第一次做手术,是人事不省,做完手术昏迷了几天才醒,那时他已经没了一条腿,从大腿根部13处,都是空的。
感觉只是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麻药过后的疼痛,比起空荡荡的心痛,其实也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地狱。
现在他有所期盼,希望能保留这条腿,如果有一天可以出现在明姀面前,起码还是站着的。
许悠然在沙发里翻了个身,面朝靠背,说话的声音便显得闷。
“明天明姀来吗?”
“不知道。”
“她要是不来呢?”
“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许悠然不再说话,顾川也不开口了,这一晚,病房的灯一直亮着,至于睡觉的人睡着没,谁也不知道。
顾渊一大早过来,许悠然睡的被子拖拉地上一半,他皱着眉,把灯关了,顾川也是这时抬头,朦胧着眼睛,说来了?
顾渊点头,指指沙发里的许悠然。
“他怎么在这?”
“半夜就来了。”
顾川闭上眼,顾渊说你再说一会,还早。
趁这功夫,顾渊去给明姀打电话了。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他还是把这个电话拨出去了。
虽然顾渊自从和顾川在xx宾馆重遇明姀,这期间有意无意的或多或少留意并透露些明姀的信息,但也没想过要真的去打扰这俩人假装维持的平和。他承认,自己有看戏的心思,可要真去告诉明姀顾川怎么怎么了,他怂了。
假如顾川不是他哥,明姀远离顾川是最好的,不过顾川是他哥,他没办法不管,这是顾川的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