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丧事办了三天,这一日是出殡的日子。
这天是阴天,天空昏昏沉沉,时而刮过一阵微风,给这热的透不过气的三伏天,输送来一阵阵凉爽。
这时萧家大门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随着抬棺的壮汉们一声吆喝,灵柩移开抬起。哭丧的男女哭天喊地,好不凄惨。
灵柩的后面,萧阳双手抱着遗像,满面悲痛。紧跟着的是敲锣打鼓,穿着一身道袍的道士。接着跟着的是,举着长幡和打着路引的,亲朋或街坊邻居。
后面就是穿着孝服的送葬队伍,赵副官则提着装满冥钱的篮子,沿路抛撒。所经过之处,皆是纸币满地。
苏兰在两个妹妹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挺着大肚子,腰间系着草绳,脸色苍白,一副悲痛欲绝的惨状。
柳夫人和萧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由于“伤心过度,”没有让他们出来送行。将军看到老婆太伤心了,实在不忍心。悄悄在她耳边告诉了她真相。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柳夫人既气恼,又惊讶,更是暗暗欢喜。“嘘嘘嘘,”将军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
送葬队伍的两边,是穿着一身黑衣套装的保镖,有的拿枪,有的拿刀,有的拿着斧头。他们都是沈枭寒的手下,有三青帮、斧头帮、还有聚龙帮,他们帮着维持秩序。
整个送葬队伍,宛如一条长龙,气势浩大。轰动了半个租界。街道两边的行人,市民,都驻足观看。
韩英杰也站在人群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兴奋。心中喜不自禁:“萧凯,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我一定要弄死你。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你真不经斗!”
“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引得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苏兰的目光打量着他,像看一具死尸一样,嘴角微翘,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韩英杰望向队伍前面的小女人,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兰的肚子,恨不得把它盯出个洞来,半晌没有挪开。
她怀孕啦,她怀着萧凯的孩子?不是说是未婚夫妻吗?她,她……她怎么敢的?她那么好的女孩,她怎么可以?
那张漂亮得,有些像女人的脸,都快要扭曲了。他好恨啦,他为什么没早点遇到苏兰,他心爱的姑娘,他心中的女神。
可是现在他还是输了,他的姑娘,他的女神,成了别人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刚才的得意、狂妄、暗喜,都一扫而空,他彻底输了。
萧凯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有心爱的女人为他守寡,还有可爱的孩子为他守灵。
他苦笑着,一步一个踉跄的往回走,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落荒而逃。冲进了三清堂,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哭了,他嚎啕大哭着,“啊!啊啊……啊……”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他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家里的侍卫,三清堂里的人,和佣人,都不敢问,也不敢闯进他的房间,只有干着急。
阿牛实在忍不住了,只得给堂主韩廷玉打电话,“喂,老爷,少爷自从那日在街上看了萧凯出葬,见到苏小姐后,回来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给您打电话,您看怎么办?”
“那就让他去死吧!没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没出息!”
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又真的怕他死了。他叹息一声,对阿牛吩咐道:“去把他的门打开,进去看看,让他吃点东西。”
“是,老爷。”当阿牛来到韩英杰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
阿牛和几个侍卫,用手在他的鼻翼下探了探,一喜,说道:“还有气,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去吧。”几个人这才把韩英杰,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