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走回了那个单麒安培给我的别墅。我以为一开门又会是面临着那个不速之客的争吵。却对上了一双同样酒醉的眼眸。
我愣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门框上,映照着昏黄的灯光,那男人的眼神与我相遇时,带着微醉的迷茫和破碎。他依旧坐在那里,靠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眸略微发红,仿佛在这一片寂静的空间里,所有的情感都已经酝酿成了沉默。
桌上依旧是他做的晚饭——我不禁皱了皱眉,那是单麒喜欢的菜肴,每一盘都精心制作,显然,他还在等待着某个迟迟未归的人。然而,显而易见,单麒又一次没有回家。
我不自觉地迈步走了进去,门轻轻地关上,几乎没有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息,和一丝似乎早已消散的温暖。男人看到我进来,眼神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仿佛对这个情境早已习以为常。
“你回来了。”他说,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像是早已准备好接受一切。
我没有回应他,眼睛下意识地扫过桌上的饭菜,看到那些堆积的酒瓶,心里一阵酸涩。是的,我知道他一直在等着单麒的归来,但每晚都像是空等一个没有回应的承诺。
我放下手中的背包,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沉默了片刻。终于,我忍不住开口:“你知道的,他不会回来。”话音未落,我自己也有些厌倦这种一成不变的等待,虽然我知道,这并非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低下头,眼神略微闪躲,“我知道。”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已然放下了所有的期待,“但是,还是习惯了每晚做这些,习惯了等他回来,习惯了妄想那份熟悉的温暖。”
我看着他,心底的情感一时复杂难解。这个男人,深深爱着单麒。每一餐的准备,每一瓶酒的倒出,都是他对单麒那份不变的期待。可无论多少次,他依旧只能在这样静默的夜晚,自己与自己相对。
“你为什么还要等?”我问,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
他抬起头,嘴角又勾起那抹不算笑的弧度:“因为不等,他就会永远离开。只有等,才有一线希望。”
“我有时候也想过,如果能放弃会不会更轻松些。”他说着,眼神渐渐迷离,“但每次一想到,他还会回来,我就又放不下了。”
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似乎让他越来越沉醉,话语也带上了一层薄薄的悲伤。我默默地坐在那儿,心中有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仿佛他的一切情感都在压抑着,似乎只要停下来,就会被世界遗忘。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我知道,或许在单麒回来之前,他永远都无法放下这份执念。就像那些的晚饭,那些永远做不完的菜肴,永远没有一个人能够品尝到。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开口:“如愿,你可以去叫单麒回来吗?我……我只想他知道,我一直在这里。”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知道,单麒的心已不再属于他,也许早已飘向了远方。但这份执念,是无法轻易磨灭的。就像那做不完的晚餐,等待着一个永远无法到来的归期。
“你确定吗?”我很疑惑他此刻的状态,他从前都是一副惧怕再次和单麒见面的样子。
他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想起身却又跌坐回去:“你……你别叫他……”他整个人颓废地将头枕在沙发上:“你……抱抱我好吗……”
那一刻,房间内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我愣在原地。
眼前的男人,一向强硬甚至是锋利,酒醉后又总是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略带一丝疲惫,仿佛这座别墅的所有孤独与压抑都在他身上聚集。我能感受到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一根快要断裂的弦,随时可能崩塌。那种孤单,那种无望。
我沉默了几秒钟,站在那里,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需要我做些什么,他的请求,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只是想要一点安慰,一点能让他感到有人在乎的温暖。
我猜,大概是这样。
而我,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我并不是冷血的旁观者。我曾经看过他那么多次的坚强与脆弱,而此刻,他向我伸出了手。或许,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缓慢地,我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轻轻地把他拉进怀里。空气中的沉默瞬间变得厚重,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和我紧张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整个人的疲惫,像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而我,似乎成了他唯一能依靠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在我怀里,仿佛时间就此停滞了。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独守地爱人,也不再是那个尖锐的房客。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受伤的灵魂,渴望得到一丝慰藉。
“你不想等他回来了吗?”我低声问,声音微微沙哑。我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他没有回答,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只是,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依旧紧紧地抱住我,仿佛这是一种本能的需求。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我等不到了,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抱着他,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和那份脆弱。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都像是拖延了一个季节。我知道,我不能给他答案,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或许,在这一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度过这片刻的迷茫和孤独。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但至少,在此一刻,我们都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