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扰她的,是多大的酒气也掩盖不住的,穆青染颈间的幽香,是时隔再久,仍然令她难以招架的,迷迭香。
一个玩物,怎么有资格顺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做什么。
禾沐将穆青染拽到浴室,打开龙头,水花四溅。
短短几秒,穆青染被水浇湿,弧度恰好的微卷长发悉数贴在脸上,脖子上。
水流顺着脖颈流下,浸湿黑色立肩西装外套和里面的白色丝质衬衫。
花洒下,面容清冷的女人被水柱冲拂出婀娜轮廓。
带刺的红玫瑰靠近圣洁的白玫瑰,锋利的根茎刺穿白玫瑰的花苞;
白色花瓣颤抖,绽开。
被尖刺划破的花叶飘散零落,沾染着红色玫瑰的粉末。
……
禾沐抱着被子和枕头来到客厅沙发上,将自己裹成毛毛虫,闭眼。
她绝不是怜惜穆青染喝醉才自己跑来睡沙发的,是穆青染像坨烂泥一样瘫在床上,她挪不动。
不过,这一回穆青染是真的到了峰顶吧。
那种由内而外的娇媚,是无法伪装的。
看来,酒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
可是,如果她今天不出现呢?
没有她存在的五年里,穆青染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在某个醉酒的夜晚,和不知道什么人接吻,缠绵,毫无芥蒂。
沙发上的人呼吸失去规律,蜷起膝盖,抱在怀里,如同一个在母亲子宫中的小婴儿。
还没到十二月,气温已经开始急速下降。南方的湿冷总是能寻到任何缝隙,钻到你的骨子里。
禾沐打小在有暖气的北方长大,偶尔到南方度假也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实在很难习惯永远捂不热的冰冷被窝。
清晨,禾沐刚刚有点意识,感觉自己是睡在古墓派的冰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像是一条冰毯。
十根脚趾冻得缩了缩。
脖子又僵又疼,胳膊压在身侧,也有点麻。右手更是说不出得酸痛。
真不知道昨晚是在睡觉还是在受刑。
她缓慢坐起来,活动活动肩膀,又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到卧室门开着。
昨晚好像是关上的。
禾沐起身走进卧室。
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新的,铺得一丝不苟,平平展展,丝毫看不出昨晚是多么激烈的战场。
不大的屋子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站在床边的人全身更加冰冷,似乎血液都是凉的。
其实,早在进来之前,就猜到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