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太元帝布满褶皱的手腕上,温远洲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又笑了一下,“陛下的身子康健,近来身子不爽,想来就是忧思过多的缘故,很快就能好了。”
太元帝的目光透过窗外,飘向了远处。
耳边似乎响起了葬礼的哀乐。
可太极殿明明离盘龙殿很远。
“是。”太元帝叹气,“朕近来确实是哀思太重了。”
*
何挽与李佑鸿坐上离宫的马车时,太阳已经西垂了。
太子专属的马车向王府驶去,明黄色的车帘内,何挽坐在李佑鸿的旁边,打量着他的神色。
李佑鸿正襟危坐,直视着前方,狭长的双眸缓缓地眨着,挺直的腰背有一种诡异的僵硬感。
何挽垂了垂眼睛,目光投向李佑鸿的手。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泛白的骨节清晰可见。
他在紧张,紧绷的脸在故作镇定。
何挽苦笑了一下。
完颜在宫中与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何挽看到的那个人影一定是李佑鸿的人。
这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装。
他一定要等自己先与他说。
她自认与他已经交了心,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别扭。
何挽索性肆无忌惮地盯着李佑鸿看,一言不发。
感受到何挽的目光,李佑鸿也不能再装若无其事了,只好转过头,看着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挽挽,你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何挽张了张嘴,尚未来得极说出一个字,李佑鸿就是一副后悔了的表情,抢先道:“别说。”
何挽:“?”
李佑鸿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先别说,让我先想想怎么解释给你听。”
马车之内一时寂静无声。
何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李佑鸿的意思。
原来他不是一定要她先把完颜的话告诉他,来让她表达自己的“忠心”,而是在紧张如果何挽说了,他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