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事是我的母妃与侍卫的恩与怨。我母妃既然没有对我说过细情,要我去报答拿着这个信物的人,便表明她从未将怨恨放在这个侍卫身上过。”
“若我生母恨他,我没有权利替她宽容饶恕他,那么当我母妃选择原谅,我也同样没有权利违背她的意愿,去惩罚他、杀他,去报一个本不是由我而起的仇。”
李佑鸿也温柔地注视着何挽,道:“挽挽,我觉得你应该会懂我的意思。”
何挽眨了眨眼睛,却看不出李佑鸿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在说谎话来宽慰她。
她也想说点甚么,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她是遗腹子,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立场去替父亲说任何一句话。
开脱也好,道歉也罢。
她都没有说出口的能力。
李佑鸿顿了一下,又道:“不是他,太元帝也会派别人,若是别人,说不定根本不会答应我的生母,留住我的长姐。。。。。。”
闻言,何挽轻轻笑了一声,道:“这句倒像是我兄长说出的话。”
李佑鸿:“。。。。。。”
骤然想明白这些,何挽心里不免有些乱。
想来,兄长他不愿她与慎王说破这些,也是有些道理的。
何挽便转移了话题,“王爷的前尘往事还没有与我讲明白呢。”
李佑鸿也不再多言,接过自己方才的话头,继续道:“后来,确实出了意外。”
“那个侍卫还没来得及按照计划将那个女婴送出国都、安顿好,便身亡了。”
“后来,女婴被一个老琵琶女收养,□□成了一个京中无人不知的名妓。真的好巧,我二哥最爱赏雅妓,不止一次带着我去烟花之地听曲儿,所以我遇见了她,那时她叫裘含玉。”
“儿皇子问她名字的由来,她便拿出了一块玉,说这是自己被丢弃时,放在身上的唯一一样东西。”
“那块玉,与我母妃给我的玉是一对儿。我自然心生好奇,对她百般了解、调查,由她为引,慢慢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事情,我的身世、家仇,大康皇宫中发生过的不能见光的残杀。。。。。。”
李佑鸿无意识地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我也因此认识了很多人,你的兄长、温远洲、南蛮王,假演被故太子附身的夺嫡之计慢慢成形。”
“再然后,太元帝不想再留着我这个儿子,我的计划被迫提前进行。好在有惊无险,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今天。。。。。。”
说了这么多,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到了今天发生之事。
李佑鸿的声音哽住了一瞬,才接着道:“太元帝知道了裘含玉的身世,他用计,逼迫我、逼迫我杀了她。”
慎王府正殿之中,一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