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自己身边离得最近的那棵树。
树皮粗糙,摸上去扎的手疼,然而却很真实。
怎么回事儿?
宫阙满肚子的疑问,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树林总比无边无际的大火要好太多了。
宫阙静下来,听到远处似乎有叮叮咚咚的水声传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身体急需补充水分的渴望,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他从地上捡起来一根相对而言比较粗的树枝,攥在手里慢慢的往水声传来的地方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好像日光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枝树叶挡在了外头,偶尔有一两缕历经千辛万苦漏进来的,还昏暗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宫阙能看到细弱的光线里漂浮游动的细小尘埃,如同飞虫觅光,挨挨挤挤。
宫阙慢慢往里走,水声越来越大,走了不远,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条半米多宽的小溪,溪水从上游流下来,落差有点大,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
宫阙欣喜若狂,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往小溪跑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了,趴在溪水边一顿狂饮,饱饱的喝了一顿,又用清水洗了把脸。
这水常年在不见日光的幽暗森林里,溪水清冽刺骨,扑在脸上无比的醒神。
宫阙舒服的叹了口气,仰躺在岸边,看着头顶暗绿色的树冠,之前的绝望焦虑,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嘛。
宫阙歇了会儿坐起来,他之前在火场里面跑了太长时间,滚的到处都是黑灰,低头闻闻,似乎还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嫌弃的皱皱眉头,宫阙扭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人,不管了,先洗干净了再说。
宫阙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了一个干干净净,慢慢走到溪水里,溪水太凉,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原本还想好好洗洗的心思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宫阙赶紧蹲下,打算随便洗洗干净就上去。
然而这水里似乎有不少的水草,宫阙进了水里之后,那些水草不停的在他腿上扫来扫去,还有几根缠到了他的小腿和脚趾,宫阙没心思管他们,哆嗦着把自己洗干净了就想出去,然而抬脚,腿脚却被水草缠的动弹不得。
宫阙弯下身去解腿上的水草,然而手刚刚碰到,那些水草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迅速缠上他的手。
宫阙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些水草不正常了,手脚都被缠住的他赶紧用力想把自己的手脚拔出来,然而那些水草坚韧而且力大,任他怎样挣扎都没有用,而且他自己在挣扎的时候还不小心摔倒,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溪水淹到腰际,那些水草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迅速的缠上宫阙的腰身。
宫阙又冷又害怕,也管不了自己现在是赤条条的了,赶紧大声的呼救。
然而这密林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宫阙喊的筋疲力竭,声音远远的传出去,然而偌大的森林里面除了寂静,还是令人心寒的寂静。
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身体渐渐没了知觉。
宫阙哆哆嗦嗦,嘴唇被冻得青紫,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之前是无边的大火,自己都快要被烧死了,结果火没了,自己死里逃生,本以为可以放心了,谁知道又冒出来这个奇怪的溪水,冰冷刺骨不说,水草还缠着自己不肯放。
这是要怎样啊?觉得烤焦了不好吃,所以先冻起来,是要做冻肉吗?
宫阙使劲儿扭了下身子,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些水草依旧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不过宫阙却发现一点,这些水草只在水下死死的缠住他,没有一丝一毫露出水面的。
奇怪,难道这些水草不能离水吗?
宫阙想要确定自己猜的是不是真的,咬了咬牙,慢慢的将自己的胳膊放下去一点点,然后又在那些飞速冲着他的胳膊飞来的水草缠上之前,迅速的离水。
那些水草像是刹不住车一般,“咻”得一下冲出水面。
宫阙一度以为自己猜错了,然而下一秒却发现,自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