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登时涌起一片私语,低微有如蚊咛:&ldo;他真是叶恩弥?之前比赛的时候也没戴眼镜啊?&rdo;
他一时默然。温和清淡的容色,此刻仿佛冻住了。
眸中温度急退,冷得像凛冬一场新雪。
起立提问的男生毫无察觉,激动得涨红了脸:
&ldo;你是我最喜欢的职业选手,三年前你因伤退役,真的很可惜……&rdo;
&ldo;我不是叶恩弥。&rdo;
沈恩知出言打断男生的话,眉心沉沉压出摺痕,口吻甚至称得上生硬了。
同僚们频频侧目,惊讶于他的反常。
如此情绪失控,不像他平时作风。
沈恩知很快整理好神态,转由旁人接替,自己先行离开。
学校幽长的走廊里,他背靠墙裙,给盛凌薇发了条短信。
也不敢多问,只是斟酌片刻,打下四个字‐‐
早点回来。
一夜梦境黑甜,盛凌薇又看见沈家客厅那台电视机,播放的却是她和叶恩弥的影像。成年人的面目和躯体,骨肉纠缠,潮湿又旖旎。
睁开眼,却见叶恩弥斜坐在床沿的地板上,屈立着一条腿,正在深睡。
睡息轻得没重量,手边掉了根没点燃的香烟。
这个人一贯纯粹又坚韧,多年光景走下来,富贵浮华不是没享受过,也能靠着床脚在地上休憩一晚。
盛凌薇低头,发现身上长裙一夜未脱,全是稀稀的绉纹。
兴许是怕她不舒服,叶恩弥将她的首饰都摘了下来,排放在床头柜面。
他在这时醒来,揉下后颈,嗓音沙哑:&ldo;早。&rdo;
盛凌薇拈住裙摆给他看:&ldo;这衣服穿不了了,怎么办。&rdo;
叶恩弥轻抬眉角,笑了:&ldo;意思是想赖我这儿。&rdo;
盛凌薇呛他:&ldo;你想得美。&rdo;又说,&ldo;做我这行的,不能就这么出门吧。&rdo;
叶恩弥起身把灯打开。
她被晃了一下眼,以掌心去挡。再放下手,他已经不在卧室里了,留了扇半敞的房门,外头很安静。
盛凌薇拿回自己的几件首饰,一样一样穿戴到身上。
唯独剩了根项链,掖到他枕头下面,半藏不藏的,装作遗漏了。
她晃到楼下,没见叶恩弥。
在客厅沙发上等了等,他才从旁边商场回来,放个纸袋在面前。拆开是条湿青色连衣裙,低调修身的款式,裙尾剪裁合度,沿身体曲线收窄。
一眼认出,是品牌最新的成衣系列,设计、用料与工艺均属顶级,售价以她如今收入也觉得不菲。
叶恩弥家底丰厚,以往对钱没概念。后来独自在外颠沛流离,应该很是潦倒过一段日子的。
可他好像依然随性,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样子。
她说:&ldo;这条不便宜呢,你现在公司刚起步……&rdo;
话停在这里。